夜色悄然降臨,飛禽和走獸不再,白天那生機勃勃的山穀,此時變得寧靜了許多。一輪明月劃破天際,掛在了雲端之上,皎潔的月光鋪麵了整個水麵,泛著點點星光。岸邊的山洞中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篝火映照的殘影在地麵上晃來晃去,很是模糊。而在不遠處的樹梢之上,一個倩麗的身影,映襯著剛剛升起的新月,分外的撩人。一曲優雅的笛聲,從樹端傳開,本就寂靜的山穀,此刻,不禁覺得又清靜了幾分。
一道身影飄然落地,立在了洞口,隻見洞內的地麵之上躺著一人,正是那蕭天霖。
朦朦朧朧之中,蕭天霖隻覺得身前有一個人影晃動,很是輕盈,雖看不真切,卻感覺十分的溫暖。一股熱氣從額頭散開,直至全身。沒有多想,原本燥熱難受的身體,忽覺清爽了許多,蕭天霖閉上本就不曾睜開的雙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柴堆不知道添加了多少次,篝火已經熄滅,隻剩下一縷青煙,嫋嫋升起,消散在空氣中,留下一絲乾柴的味道。一陣咳嗽,蕭天霖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四周,發覺柴堆尚未燃盡,便起身走向了洞外。
“那血魔的**如此霸道,而我體內的餘毒已經驅散得差不多了,誰能將我體內的毒素清除殆盡?”正在疑惑中,卻瞧見不遠處的小溪流旁邊,一棵並不高大的楊柳上,端坐著一位身著墨色長裙的女子。長笛輕鳴,清脆悅耳,成群的鳥兒不斷地向她靠攏,並將嘴中叼著的翠葉之上的露珠滴落到一旁的樹葉內。雖然此時蕭天霖與那女子隔著一段距離,但遠處的情形卻依舊看得十分的真切,不覺出神,忘卻了身上的諸般傷痛。
“撲騰......”
笛音消散,鳥群也逐漸離去。隻見那女子收好長笛,拾起一旁盛有露珠的樹葉,起身站立,飄落到地麵上。似乎是看見了蕭天霖,女子朝著他走了過來。衣祙飄飄,步履輕盈,恍若仙女一般超凡脫俗,唯獨那一身墨色的裙帶有點顯得格格不入,太過清冷。當然,最為美中不足的還是她那臉上的薄紗,擋住了她那想必清麗非常的麵容,分外的模糊,看不透徹。那女子將掌中盛滿甘露的樹葉遞到蕭天霖的麵前,一陣低沉清脆的聲音,將其從失神之中驚醒了過來。
“你體內的餘毒尚未清除乾淨,這是我采集的甘露水,未經陽光的照射,配上我之前給你服過的藥丸,應該可以徹底清除你體內的毒素。”
蕭天霖自覺失態,不禁拱手道:“在下,蜀山弟子蕭天霖,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猶豫了片刻,又接著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果不是姑娘的搭救,我恐怕已命喪黃泉了。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必定銘記於心,日後也好答謝。”
那女子並未回應,輕聲道:“此乃晨曦甘露,靈氣正盛,需在日出之前飲用。”
蕭天霖接過那甘露水,一飲而盡,調息靈力運轉了片刻,而後説道:“這山穀凶險異常,雖然適才得姑娘相救,但在下還是提醒一下,姑娘盡早離去為是。”
然而那女子卻並未做出回答,向前踏出,抬手搭在了蕭天霖的手腕之上,伸出纖纖玉指,把了把脈博,淡然道:“脈象平穩,氣息尚弱,尚得調養些許時日。”說完,隨即從腰間掏出一粒藥丸,遞向蕭天霖,道:“此乃九轉大還丹,治療你的內傷應該不成問題,以你的體質,無需片刻,必定回複如同往日一般。”
蕭天霖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該接過那大還丹。
“怎麽,你怕有毒?”那女子問道。
“不是,我的命都是姑娘救的,姑娘怎會反過來加害於我,我豈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隻是恩情難以相報,又怎好再受姑娘的丹藥之恩。想必這九轉大還丹也非常物,得之不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見蕭天霖並沒有立刻接過丹藥,那女子也沒有說什麽,正欲收回,卻趁蕭天霖一個不注意,封住了其靈脈。蕭天霖一陣驚愕,隻見一粒藥丸彈射而出,飛進了嘴裏,一隻纖細的手掌拍打在胸膛之上,瞬間將那藥丸給咽了下去。
“放心,這丹藥對你有益無害,不僅能治療你的內傷,清除你體內的毒素,還能增進你的修為。聽聞你們蕭家馬上就要舉辦成人禮了,你這個外門之人似乎也有參與,據說你還說服了你們族內的那幾位老頑固,革新禮製,這個舉動,可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
蕭天霖驚愕之餘,又是感到非常的震驚。他們家族內部成人禮的具體事宜,族內的諸多人都不曾知曉,畢竟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不久。然而眼前的這素未謀麵之人,卻十分清楚,不禁讓其不得不開始警惕起來,哪怕此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一絲靈力溢出,迅速纏繞身體四周。
見蕭天霖對自己生出一絲的敵意,那女子接著說道:“不用這樣充滿敵意,以我的實力,取你性命隻在一念之間,你連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提醒你一句,你們先祖留下的封印之力在逐漸減弱,那些靈印雖可阻擋實力超過常人的魔族聖物,卻對一些弱小的魔物生靈沒有太多的限製,不用多少時日,你們青陽鎮就會有魔族入侵。”見蕭天霖依舊是一副警惕的樣子,女子又說道:“我還知道你此次來這山穀是為了獲得你們家族的傳承,雖然你知道大致的去向,但想在這龐大的山穀之中想要尋找一個小小的山洞,也並非易事,倘若有一個人給你帶路的話,情況就又不一樣了,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