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有鬼(1 / 2)

已經接近黃昏了,夕陽將大地暈成一片溫暖的金黃。雲際深處逐漸露出成片的暗紅色的晚霞,和著被清風撫動的柳絲倒映在西子湖上。西子湖在千百年來無數文人騷客無數篇詩文的讚美,政客的臨幸,有人或好奇火深情的注視下,也顯得不如當年般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羞澀了。不過此刻寧靜的西湖仍然有一番風味。

傍晚時的西子湖畔,有一個人在釣魚。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穿著隨意,隻是一件很簡單的棉布T恤配上一條水洗白的牛仔褲,T恤上印著很好看的羽毛。他半靠在一棵挺拔的柳樹下,手中握著魚竿,嘴裏叼著煙,眼睛半眯著,像是快要睡著了。

西湖雖說不是受保護景區,可是要隨意鈞魚,還是要和城管的棍棒打好交道,或者就是要有一身令人望而興歎乃至吃灰的逃跑本領。這個年輕人在柳樹下悠閑自在的靠了一下午,卻沒有見任何一個礙事人上前打擾,不知是運氣好,抑或是,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夕陽將要落下了,一片金黃的雲漸漸化成了漫天的紫色的晚霞。西湖表麵像是升騰起了淡淡的暗紅的霧氣,西湖旁的人來人往車鳴聲,卻顯得格外寧靜。

就在這個時候,柳樹旁突然來了個人。一個麵若白月的年輕人,相比之下之前的鈞魚人的麵貌就顯得普通了。他慢慢地走到柳樹旁,看了一會兒西湖水中的魚竿。鉤魚人微微抬了抬眼,看了看他。突然笑著說:“你一來,連一個可以上前和我講話的人都沒有了,無聊了一下午了。”年輕人依然看著水中的魚竿,也沒有接他的話,緩緩地說:“我爺爺,回來了。”鈞魚人挑了挑眉:“老頭子都這麼老了,哪裏來的那麼多心思。”年輕人皺了皺眉,將目光移到麵前之上,他很難接受有人敢這樣對爺爺不敬,即使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足夠有資本驕傲的年輕人。“爺爺希望我處理掉一些事和一些人。”年輕人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冷冽。

鈞魚人又笑了笑:“以前我爺爺說老一輩中最不安分的就是你爺爺的,以為老了以後才可能安閑下來,沒想到這多年都過去了,我爺爺都去了,你爺爺還是胸懷天下,真是個不安分的老頭啊。”他繼續說:“莫非還真應了當年那個老騙子的胡言亂語?你爺爺難道真是那個亂世人?”年輕人麵無表情地說:“我爺爺不是亂世,他是救世。”鈞魚人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輕佻的笑了笑:“這世界有什麼問題嗎?或許是有一點。救市也好,亂世也罷。那也是年輕人該做的了。你爺爺什麼都知道自然也知道這些,說什麼處理一些人一些人也都是做一些他應該做的,應該為你們這些後人應該做的。他還能活幾年他不清楚我自然更不清楚,所以啊以後這麵大旗還是得由你來杠著,即使我認為這個計劃是錯的。”說完便拿著魚竿拎著魚桶走了。

走到半路,鈞魚人好像想起來了什麼,皺著眉頭說:“太陽下山了,也該起風了。”

夜幕將臨了,柳樹下的年輕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這時,夜幕中突然走出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站在年輕人身後安靜的等著。

“你說這個世界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沒有人可以回答。

“你可不能永遠隻穿著黑色的衣服啊……”

“我欠下的,我自然要還。”黑衣人淡淡的說。

“終於起風了,你最後再幫爺爺殺最後一個人吧。”

沒有人回答,黑衣人早已消失在夜幕中。

過了很久以後依然很少有人知道曾經有兩個年輕人在西湖下交談過,但是從那天開始,很多人都感覺到了,起風了。

幾十年前商界堀起的陸式家族突然背離四大家族並公開向其餘三家宣戰,大肆吞並其餘三大家族旗下企業。

曾經氣吞萬裏如虎的南方帝王韓淩天死於杭州離西湖不遠的一處僻靜小路,胸口被魚竿穿過,地下震驚,南方大亂。

京華大學校長宋然突然請辭,天下皆驚,無數門生聯名勸阻,宋校長隻是搖了搖手,留下一個蒼涼而悠然的背影。於是這時候人們都疑惑了,這個世界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而政界卻始終波瀾不驚,隻有一個人人皆知的老人,在某個中午午睡之後驚醒,看了看天,喃喃自語地說了句:“起風了。”

終於起風了。

傍晚的時候,杭州突然迎來了一場雷陣雨,仿佛是有預謀的將人們的無所事事打得措手不及。杭州自古都是鍾靈毓秀之地,雅俗共存,不缺文人也不缺政客,也不缺小流氓也不缺大流氓,然而貫穿在其中最多的還是那些會因為措手不及的雷陣雨而咒罵,或者因為黨山菜市場鹽水蝦降價而歡樂的尋常百姓。

韓陸就是小百姓中的一個。所以當他遇到這場忽如其來的雷陣雨時站在河坊街的路口緊緊的皺著眉頭。“難得出門玩一趟,竟然還碰上這種事。算不算老天捉弄?”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靜靜的出神等著陣雨盡快過去。

河坊街作為杭州特色的景點和小吃街遊客向來不少,各種各樣的麵孔來來往往,很少有人注意到一塊牌坊下的韓陸。韓陸確實普通,因為他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沒有令男人驚愕女人媚笑的臉蛋,家裏也沒有藏著一麻袋一麻袋的人民幣,所以穿著深藍色牛仔褲和白襯衫的他自然有沒有令人側目的理由。韓陸確實又有點不普通,就是從小到大他的運氣也確實是好到令人切齒,切齒他為什麼總是能將幸運女神一次又一次的按倒,這一點韓陸一直也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