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轉過來看著馮墨寒,眼裏是祈求和堅持。
“清歌,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哥哥,若是我此時生死不明,殷鴻離也會拚盡全力救我的。原本我以為今生是不會再動情動念,是他一直以來明裏暗地的護佑,讓我明白喜愛一個人真的會顧不上許多。我為他做的不多,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試試的。”
華瑤從馮清歌身後走出來,跪在地上叩首道:“求公子成全主子的心意。主子和世子一路走來諸多不易,盡管看著世子付出良多,主子嘴上從未提及情意,但華瑤深知主子心意,一絲一毫都比世子少。主子一直忍著傷痛,便是篤信世子尚在人世。”
馮墨寒默了一默,不得已點頭,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你既然能追到青州,我若是不許你去,你怕是不會放棄。此去萬事小心,帶上信燈,若有人傷你,我必拚盡全力救你!”
馮清歌接過信燈,才輕展笑顏,又帶著歉疚道:“謝謝哥哥,是我讓你們操心了。”
“不,我反而覺得清歌一直以來都在很努力地守著馮家。你是女兒家,本應我與父親護佑你們的,卻叫你這樣奔波。”馮墨寒滿含溫情地說起,眼裏是深深的寵溺。
馮清歌淺淺地靠在馮墨寒的懷裏,這是自己兄長的臂彎,是馮家給她的依靠。
夜色更深,在破曉前的黑暗濃稠地如霧般,伸手不見五指。
魏子淵將厚厚的繩索牢牢地係在馮清歌的身上,又綁著滑扣,選了城牆的拐角處,趁著他們換防的空隙飛快落在牆頭上,再由華瑤在底下配合著,二人合力先將馮清歌滑吊上城牆。
青州的城牆起得雖不如西北城那麼高,但馮清歌毫不會武,難免心裏會緊張,雙手緊緊抓著繩索,他們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吊上城牆,魏子淵的忽然一個不穩手鬆了鬆,馮清歌急急地往下掉了1米,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她差點叫出聲,被她竭力忍住,不惜咬到自己的舌頭,好在沒有驚動守城的人。
等華瑤拚力上了城牆上,免不了想嗔怪他不小心,好在城牆不能逗留便作罷。二人左右環著馮清歌的臂膀直直地從城牆上跳了下去,其中驚險叫馮清歌這個平時冷靜自持的人不由白了麵孔,夜色之中並不明顯。
三人很快混入街市,從慶陽竟沒有為難青州的百姓,零星的店鋪開著門,其中大多是酒樓娼閣。
“先尋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馮清歌是第二回來青州,對這裏說不上熟悉,這原是趙承乾的封地,是而治理妥當,百姓安居樂業,熱鬧雖不敵京城及錦州,較其他封地卻好了許多。
一處食客還算多的麵鋪,三人各要了一碗麵條吃著,便聽隔壁桌的人在聊著什麼。
“皇上真的要把青州拱手讓給月離國?”
“怎麼可能呢。青州讓了,等於半個國土都讓了。”
那人低聲說道:“我可聽說來攻打青州的將軍都戰死了。”
“不可能的!那可是西北軍的世子爺,西北軍你知道吧!那是戰無不勝的軍隊!”
馮清歌沒想到青州竟有西北軍的擁護者,心下不免開懷幾分。
“再勇猛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啊,你是不知道的,月離國的太子那也是很有計謀的人啊。”
“好了好了,多說無益,吃完走了。”那人顯然不想聽到西北軍的不好,便匆匆要走。
馮清歌聽著入神,筷子在麵條裏扯了扯,一口口吃得極慢。
華瑤和魏子淵對視一眼,剛想說話,便見另一桌的幾個打扮與大昭人不同的人走過來。
領頭的人上下掃視著馮清歌,突然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笑道:“這個小娘子真是標誌。”
跟在後頭的人連忙問道:“大哥怎麼知道是小娘子。這身打扮分明是男兒啊。”
“大哥我曆經多少女子,女子往我邊上這麼一走,我就能聞出味來。你看她吃麵的樣子多麼斯文,領口這麼高,不是遮著喉頭是遮啥呢!”
跟著的人佩服極了,連連讚歎。
“滾。”魏子淵放下筷子,一臉冷漠地開口。
“嗬,知道我們是誰嗎?你敢這麼說!你們大昭人見了我們還不下跪叩頭!”領頭人不妨他的態度,有些丟麵子,大聲喝道,引得其他人往這邊看來。
“我們走。”馮清歌起身,他們剛到青州,實在不能引人注意。
華瑤護著馮清歌便往外走,幾人還想攔住,被魏子淵手中的劍唬到。
“哼!你們等著!”領頭人罵罵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