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皇太妃驚恐地瞪大眼睛,她好似看到了披散著長發後的獠牙,她怕得直哆嗦。
“太皇太妃,你怎麼了?”終於有人推門進來了,看到麵前飄著的兩人,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去……叫人啊!”周太皇太妃都快哭出來了,她這麼多年雖然聽過一些妖魔鬼怪的事,卻從未在她身上發生過。
“周妃,我們老爺不肯的事,你為什麼要相逼,為什麼要害死我們!”那身影繼續說道,白色的長袍領口流出紅色的液體,在冰冷的月色下更顯詭異。
周太皇太妃嚇得眼睛緊緊閉著,嘴裏使勁說著:“你們走開,不要來找!走開!”
“我們等著你,等著你下陰曹地府!哈哈哈……”聲音涼得像要凍住人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太皇太妃聽不見聲響才敢重新睜開眼睛,眼前哪裏還有什麼身影,安靜地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坐在地上的劉麽麽是周太皇太妃的陪嫁,嚇得緩了半天才往她這邊挪過來,嘴裏哆哆嗦嗦地說道:“是不是那件事……”。
“你說什麼呢!糊塗東西!越老越不中用!”周太皇太妃已經緩過神來,一想到身邊的人竟這般無用就氣得罵道。
她這一生雖然驕縱,又受太祖寵愛,年輕時的確不知天高地厚,也瞧不上端莊的皇後,唯一生出過害人的心恰恰是皇後的子嗣,她當年一時想岔了,想收買太醫,沒有成功也就算了,直到後來才知錦州的娘家竟為她出這口氣而害了人命。
“太皇太妃,這麼多年前的事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會不會真是他們從下頭上來訴冤來了?”劉麽麽膽子並不大,這麼一弄早就嚇破了膽。
“你就陪在這吧,把蠟燭點上。”
“是”。
一連幾夜,隻要周太皇太妃迷迷糊糊地睡著,便能見到那兩個身影,她又不敢叫多少人護在周圍,就怕被人聽見什麼,獨留劉麽麽在身邊,嚇得劉麽麽臉色都快成瓦灰色,連白日裏頭說話都有些神神叨叨。
周太皇太妃的氣色也好不到哪裏去,若不是平日裏滋補品吃著,這會已經躺在榻上不能起身了。
正在周太皇太妃心上惶惶的時候,馮清歌遞了拜帖進宮,想要求見她。
“安敏縣主幾日不見倒是安靜了許多,不知你來哀家這裏有何貴幹?”
周太皇太妃見馮清歌行了禮後便坐著,等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馮清歌從袖間拿出一塊玉佩,遞到她跟前,輕聲說道:“太皇太妃不是為了周世賢的死因一直對小女耿耿於懷嗎?這塊玉佩才是真正殺害周公子的凶手。”
“拿塊破玉佩來就想為自己開脫,若不是你惹他在先,怎麼會叫他丟了性命。哀家兄長最疼愛這個孫子,就這麼白白送了性命!哀家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你。”周太皇太妃沒有細看玉佩,隻聽她說著那話就十分生氣。
馮清歌並不因她的話而退後,反而更往前遞了遞玉佩,繼續說道:“太皇太妃請看,這玉佩倒隻是上佳的,隻這編玉的穗子,這種規製分明是宮裏的,且是身居高位的皇後,太後,貴妃才能用的,就連普通的妃子都是不允許的。這樣的玉佩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小女手裏,而是從周公子被殺的地方找到的。”
周太皇太妃這才細看起玉穗來,越看她越是心驚。的確如馮清歌所說,這是出自宮裏的製作。
馮清歌見時機成熟又加一句,道:“若是因小女的緣故,那麼有許多的機會可以取得小女性命,為何偏偏選周公子在的時候,況且周公子一露麵就是表明身份的。太皇太妃一直怪罪小女,卻不曾想過會不會是那些人一開始要下手的便是周公子呢。”
周太皇太妃吃驚地看著她,腦子裏卻轉起來,如果是衝著周家來的,又是宮裏人,難道……難道是那個人察覺到了什麼。
“你不許胡說!此事便是因你而起!”周太皇太妃立即嗬斥著馮清歌,她不敢深想,如果真的是那個人知曉事情,的確極有可能尋周家的過錯,殺掉小一輩最得寵的孩子不正是最大的警告嗎?
周太皇太妃想著臉色越發白起來,這些時日她已經連受驚嚇,終於撐不住,往後一倒,癱倒在椅子上,慈安殿裏亂作一團,請太醫的請太醫去了,回稟太皇太後的立即跑了過去。
馮清歌靜靜地端坐著,看其他人忙亂著,極清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