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讚了一句道:“這衣裳正適合你穿,你性子也沉穩,這顏色倒是更持重了。”
“圖蘭也不喜歡那些太花哨的顏色,這個確實喜歡。”莫圖蘭笑著說來。
“有一事還得請你幫我看看。昨夜這房間裏頭突然遊來了十幾條蛇,幸虧華瑤在我身邊。你看這屋裏有什麼特別吸引蛇蟲的東西。”馮清歌聲音說得不高剛好夠屋子裏的人聽見。
莫圖蘭一聽便皺起眉頭來,圍著屋子仔細找了一圈,連床下都不曾放過,卻是一無所獲。
“算了,先去長公主處吧。”馮清歌見她尋得無果便拉著她出了屋子。
莫圖蘭往門口的花盆裏一看便定住了,脫開馮清歌的手便跑過去,圍著花盆左右看個仔細。
“姐姐昨日睡得如何?”崔欣彤遠遠便瞧見馮清歌幾人圍著花盆子,心裏便咯噔一下,麵上還隱著往幾人跟前走著說道。
馮清歌笑著回她:“想是白日裏睡多了,上半夜倒是睡不安穩,直到後半夜才又睡著。”
崔欣彤聽她一說忙笑了笑,又問道“姐姐的好友在做什麼?這兩盆花倒是開了,顏色卻太鮮豔了。姐姐怕是不喜歡,還是讓欣彤找人給換了吧?”
“不用麻煩了,這花挺好的。”
“我記得姐姐一直喜歡素淨的,這也是我的失誤。還是換了吧。芳婷,立刻叫人來重新換上玉蘭花。”崔欣彤急色吩咐完,便見馮清歌不做聲地盯著她,唇邊是似有似無的笑。
“姐姐,長公主還在等我們。不然先去吧?”崔欣彤此時內心已經敲著響鼓,卻依舊鎮定地說道。
馮清歌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叫了莫圖蘭一聲,便往荷風苑去。
剛踏進院門,趙婆子便將她們迎了進來,笑說道:“長公主剛還念叨著馮小姐怎麼還不曾來,可是又貪睡著呢。”
馮清歌輕笑道:“長公主真是了解小女,知道我是個貪睡的。”
幾人一進屋便見昭華長公主已坐在桌前,身邊陪著的竟是崔芝南。
崔芝南一見她們便立即站起身來,待她們向長公主行了禮,便向著她們行禮。
崔欣彤沒好臉色地對著她說道:“你不是去母親那裏了?怎麼會在這兒?”
崔芝南剛想說什麼,卻聽昭華長公主說道:“是本宮喚了她來。昨日見她一麵,覺得有幾分喜歡,便叫過來一起用膳。你們也快坐吧。”
“清歌妹妹昨日睡得可好?本宮是白日裏睡倒了覺,夜裏卻是睡不著了。侯府安靜著呢,一到夜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昭華長公主貌似隨意說著。
馮清歌自然得回她,隻說道:“回公主的話,小女還好,繡樓近湖夜裏也極安靜,隻是外頭的風吹得樹葉子有些聲響,倒是聽得清楚。”
昭華長公主隻是“唔”了一聲也不繼續說著,便吩咐上膳食。
倒是馮清歌視線一一掃過眾人。崔欣彤的臉色帶紅,不知是被長公主拉著說話的緣故還是什麼,崔芝南卻白著一張小臉,雙手交握在桌下。
侯府對長公主不可謂不盡心。不過是早膳,也動用了幾個廚子做出一桌各式花樣的早點來。
每一樣糕點用屜子裝了,裏頭隻裝上三個。十個屜子不帶重樣的。每人又配得一碗燕窩紅棗羹,一碗銀耳雪梨湯,並一碗五色豆粥。
昭華長公主自不必說,心安理得地受了,她在宮中過得日子隻比這樣要好,這麼多年唯一最不好的那幾天便是在西北將軍府了,殷鴻離才不會特意為她準備什麼花樣。
崔欣彤身為侯府嫡小姐,就算不是天天這般吃著,也是見過世麵的。
莫圖蘭雖生在貧瘠的白利城,卻從不將這些放在心上,便不覺得如何。
唯有崔芝南看著眼前這一桌驚得下顎都要掉了。
“二小姐怎麼看傻了?”馮清歌笑問道。
崔芝南一聽她的聲音,麵色愈發白了些,緩了神才從唇邊擠出一絲笑道:“芝南隻是看到這麼些吃食無從下手了。”
馮清歌沒想到她還挺直白,不過也是,在這裏的幾個人也沒有什麼好瞞著的。
昭華長公主卻是眼裏閃過蔑視,卻又笑著招呼道:“本宮借侯府這塊寶地,又借侯府的吃食做著好人,你們倒是多吃些,也不枉本宮用的心意了。”
“恭敬不如從命了。”馮清歌也不客氣,她早已有些餓了,就著燕窩羹先細細用了起來。
一時間屋內隻有幾不可聞的咀嚼聲,連勺碗相碰也沒有什麼聲音,倒是莫圖蘭手上的聲音顯得突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