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才是華彩照人。”馮清歌由她攙扶起來,低垂著眼睛,也不與她對視。
“犬子已到,還請長公主宣讀旨意。”殷明坤雖不情願如此說,但畢竟此時在京城裏頭坐著的還是薛後及趙承德。
“王爺提醒得是,本宮一見故人倒把正事擱置了。”昭華長公主說著從身後丫鬟的手上拿出一卷黃布包裹著的聖旨,展開便宣讀起來。
正廳裏的人早已跪下,馮清歌便見殷鴻離聽著臉上卻有早已猜到的篤定。
聖旨上便是令殷鴻離領兵上京,對抗以趙承乾為首的一眾逆臣黨羽。
殷明坤預備接過聖旨,便見殷鴻離上前拿過,嘩啦一聲打開,指著落款印章處笑問道:“長公主可否為我解釋一下,為何京城的聖旨上沒有開國璽印,而是永平王和薛皇後的寶印,難道便如外界所說,真正的國璽在趙承乾手中?”
“鴻離,不要放肆!”殷明坤立即出聲製止他。
昭華長公主不妨他這般,竟是一絲顏麵不給,一時不知如何回他。
馮清歌站起身來,不發一言地站在一邊。
昭華長公主看著馮清歌,心中便有了主意,隻走到馮清歌身邊說道:“母後知馮小姐在西北,特意叮囑本宮一定要知會馮小姐,馮將軍一向安好,隻是這段時日身子骨倒是操勞得很,總不見好起來,母後自然準他在家休息,好在馮公子已能獨當一麵。此次趙承乾在青州作亂,以母後的意思便是待世子大軍一到,便派馮公子協助世子,想要統領大昭定是無須擔憂的。”
馮清歌自然聽得懂她的意思,她這是用馮家來威脅殷鴻離,果見殷鴻離從鼻間冷冷哼出一氣,卻是拽緊了手中的聖旨。
“馮家身在京城,又是皇宮裏的禁衛軍統領,自然會知曉自己的本分。多謝薛太後及長公主的厚愛。”馮清歌心底已經氣極,臉上卻依舊笑著說道,她話裏的意思隻不過是搪塞而已,聽在昭華長公主耳裏便是妥協一般。
“既如此,鴻離不日上京便是,隻是若是做不了什麼,還請薛太後贖罪了。”殷鴻離回得已極為冷漠。
昭華長公主才不多理會他是否情願,隻要他肯進京,一來是借用定北的兵,二來是借殷鴻離來達到控製西北的目的,而第三個目的則是關於她的,也是她最關心的,就是母後已經答應她,等局勢穩定下來便為她和殷鴻離賜婚,到時候這個長相俊逸的男子便是她的。
一想到此,昭華的臉色便不由紅了一絲,再開口也是溫柔十分,說道:“王妃常常進宮陪著母後……母後也說過,王爺可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並教導本宮咱們兩家本該多親近的。”
殷鴻離看著她一副嬌羞的表情,久久未曾言語,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隻是冷淡至極地看著她,倒讓昭華不知所措起來。
“本王已命人備好房間,長公主路途辛苦,不如前去休息一番。”殷明坤見自己的兒子不理不睬,趕緊站出身先安排了昭華長公主休息。
此刻的情形,便是昭華極度不願意,也不得先跟著將軍府的丫鬟先離開。而殷明坤這個王爺卻不得不親自相陪,心中也十分無奈,哪怕幾年未見他這個兒子,也知曉他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你真的要去京城嗎?若是叫你與蕭王爺在戰場上兵刃相間,你可該如何。”馮清歌見隻剩他們二人,低聲歎道。
“我若不去,墨寒怎麼辦?馮家如何?我說過要護佑你,護佑馮家,可不是說說而已。”殷鴻離的眼神不似方才的冷漠,對著馮清歌卻是極致的溫柔。
“看來趙承德手上是真的沒有什麼兵力,也無人選,竟要從西北將你調過去,亦或者他怕自己晚來一步,你便往青州去了。隻是我倒沒有想到會叫她來,怕是知曉她對你的情意,想要施展一番美人計吧。”馮清歌原是分析著趙承德的打算,可說到最後竟有些醋意。
“你別多想什麼。除了你這出美人計管用,誰來都無用。”
馮清歌聽他說得麵色急紅,輕撇了他一眼,也不回什麼轉身便走。
“清歌你這是害羞了嗎?等莫圖蘭治好了藥,你叫華瑤來知會我一聲。這次解毒我會全程看著,誰也別想再害你。”殷鴻離說著眉頭又是一皺,在南都解毒的時候還能被下毒,便能說明下蠱毒的人一直便在她身邊,她這麼聰慧又如何不知,卻是不說不管,也不知何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