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便懂了他的意思,見他笑得心跳又快了一拍,趕緊轉過頭去。
殷鴻離立即止住笑意,語氣也淡了許多:“我這裏有紙筆,你就給趙承乾回信,我派人送過去。”
馮清歌聽言便坐在書案前動筆寫起來,殷鴻離靠在榻上,恰能看到她認真的側臉,目不轉睛地盯了許久,竟有一種一眼到老的恍惚感。
蕭景夙靠在門外,嘴裏叼著一朵不知從哪裏擇來的花,掃視著他們二人一眼,將花拿在手上,笑說道:“你們要是說什麼私話,倒也罷了,這關於本王南都的事,難道不該知會本王一聲嗎?”說著湊到馮清歌跟前,將那朵花擇得隻剩花骨,恰好插在她的發髻上,粉嫩的花稱得馮清歌愈發嬌媚。
馮清歌剛想伸手去拿,被蕭景夙一下按住,衝著她直搖頭,嘴上說道:“這可是圖蘭剛給我的,說是聞著靜心定神,本王覺著你就需要這個,免得被某些人擾亂心神。”
殷鴻離倒是氣定神閑地看著二人,他既知曉馮清歌的心中有他,又何須吃這些飛醋。
“景夙,本想等會跟你說道的,你竟然來了,咱們便商量商量。”
蕭景夙見他談正事,嘴角的笑意跟著收了起來,向塌邊走去,靜等他說來。
“首先,景華樓的人先製造一番言論,將趙皇薨逝,皇後掌朝的事宣揚出去。趙皇突然薨逝,那些宗族貴親難道不疑惑,而趙承德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隻要他們逼著點,他定會立即稱帝,沒有國璽又如何叫朝野眾人信服,一旦趙承乾找到國璽,便能名正言順地去清反了。到時候便是你們南都上京的時候了。”殷鴻離條條分析道,蕭景夙聽著也覺可行。
“白利族的事你打算如何?本王的人可還在西北城外圍著呢。”蕭景夙回道。
殷鴻離忽地一笑道:“白利城外頭的這些山上可都是莫連城的人,張鳳元正清著人呢,不然你說我在白利城待著做什麼呢,不就等著他等張鳳元這邊清了,白利城的人隻剩下聽話的,不說收在西北城,起碼這幾年他們不敢再來擾境。斷了他的後路,直接將莫連城來個甕中捉鱉豈不是很好。“
“你是打算扶持莫多吉?”蕭景夙在這間已經算是裝飾很好的地方掃視了一圈,白利族的生存環境真是差上許多。
“莫多吉其人也不可多信,倒是莫圖蘭這個姑娘率性灑脫,跟她那些莫姓的人倒是不同。”馮清歌寫罷信,一邊折著一邊說道。
“莫圖蘭的心思都在藥上頭,其他倒不在她心上。”蕭景夙也跟著說道。
“扶華”
“華瑤”
馮清歌和殷鴻離一齊向外喊道。
“主子吩咐。”扶華進來說道。
馮清歌將信遞給華瑤交代道:“你將這封信送到青州去,務必送到趙承乾手上。”
“扶華你回一趟景華樓交代一下。”殷鴻離吩咐道,又指著華瑤接著說了句,“你兩倒是能夠一路了。”
華瑤盯著扶華看了一眼,見他眉頭一揚,隱著一分喜意,不覺眉頭一皺,覺得十分不能理解。
馮清歌也沒有反對,看了殷鴻離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兩日後,青州王府。
興在趙承乾身後回話道:“主子,馮小姐的信已經送到。”說著遞了過去。
趙承乾趕忙接過一看,眉頭越上喜色,信件一折立即說道:“準備一下,本王要密會柔貴妃。馮清歌提醒得對,如今在宮裏能在皇後眼皮子低下行事的也唯有她一人。”
“是。”興領命退了出去。
趙承乾將信放在鼻間輕嗅,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似乎正是靠近她時聞到的味道。心思不禁轉了起來,京城中早已傳著殷鴻離為她怒發衝冠,便直接廢了趙承澤的手,那麼用她牽製著殷鴻離不是正好。至於她信中所說,南都願意為他衝鋒陷陣,那正好解了他兵力不足的問題。隻待柔潤歌找來國璽,他便能起兵清反了。
想著這些,他臉上的笑意愈發放肆起來,仿佛皇位已經唾手可得,一旦他坐擁江山,馮清歌自然便是她的,到那時定北王府便能徹底除去,西北大權也在他手中緊握,再進一步撤了南都王府,改為州建製,他的皇權才是至高無上的,兵力才能全部集中於他的手中,到時候再吞了周邊那幾個國家,他便是這整塊大陸的霸主,想想便愈發興奮起來,全無往日裏的溫和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