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忍不住皺起眉頭來,莫連城一定將殷鴻離的房間翻遍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現,更何況他就住在臨近的屋子,那裏定是守衛眾多,她要如何靠近。
“也不知世子現在情況如何。莫連城設了陷阱等著,世子他們毫無準備,會不會真的……”展清鴻擔憂地說道。
“不會。”馮清歌斬釘截鐵地回道,她相信殷鴻離不是那麼會被算計的人。
“鴻叔,你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通知王爺。”馮清歌交代完便匆匆離開。
一進屋子,便見莫連城坐在桌前喝著茶,不急不躁地等著,見她來了便是一笑。華瑤連忙跑到她跟前。
“你一定會很奇怪,穿著卓瑪的衣裳出去,為何暢通無阻吧。卓瑪將是白利族下一任的祭司,普通人見了自然不敢多看。”莫連城像是早已預料一般看著她說道。
馮清歌也不見慌張,冷眼看著他。卓瑪還穿著中衣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馮清歌倒是覺著她像個傀儡一樣。
“你是禁軍統領之女?”莫連城問道,這才是他坐在這裏的目的。
“是,我還是定平王的幕僚。你以為我為何會在這裏,那是因為定平王派我做的督軍使。”馮清歌說得清楚,莫連城卻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她接著說道,“眉迎一定告訴你我與殷世子關係匪淺吧,那是她想錯了。我們馮家既在京城統領禁軍,又如何與西北府牽扯不清,若是那般,皇上早便疑心了。”
莫連城心上是讚同的,沒有哪個皇帝會希望自己的貼身護衛與手握兵權的將士同盟一氣。
“想讓我放你走,也要看你能做什麼。”
“我不需做什麼,隻要回了京,自然會將西北的事告知定平王,不過還差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馮清歌見他問道,唇邊露出一笑,玉手直指殷鴻離住的屋子,說道:“殷世子那裏一定有大昭所認的貼身之物,小女須拿著進京,才更叫人信服。總不能空口無憑地說他敗了吧,誰會信?”
莫連城在心裏反複思索,他不信馮清歌真的會幫他,卻又好奇她想做什麼。派去攔截殷鴻離的人還未有任何消息傳來,他原想利用這女子來引他上鉤,而照她的說法,卻是無用之路。
“好,我陪你去。倒要看看你拿什麼東西出來。“莫連城起身,向馮清歌走來,上下打量著她,又笑了出來,露出一口齊整的白牙,說道,“還請馮小姐換身衣裳,我族未來祭司的衣裳也不是隨便能穿的。”
馮清歌立即回了一句:“也請你除下華瑤的腳鏈,我的人也不隨便就能鎖的。”一雙眼睛與他對視,絲毫不肯相讓。
倒是莫連城先敗下陣來,抽出腰間的佩劍,一把砍碎了華瑤的腳鏈。
“還請你在門口等候,我換好衣裳就出來。”
莫連城皺著眉頭走出去,卓瑪自然在屋內等著。
馮清歌乘著華瑤給她係衣裳帶子的時機,在她的腰間寫下“跑”字,又不動聲色地以唇形說道“去找他。”
華瑤立即會意,眼看馮清歌跟著莫連城走了,卓瑪又正在穿衣裳,一個反手又將她劈暈,不由搖了搖頭,這孩子明顯不會一絲武功,選來做祭司,不過就是個名分罷了。隻見華瑤衝出屋子,幾個飛躍已上了房頂,動作迅速地跑出了將軍府。若叫她帶著小姐走,也許無法做到,但她自己卻要容易許多。
莫連城領著馮清歌進了殷鴻離的房間,卻見她站在門口不進去。
“我想一個人在裏麵找一找。”馮清歌一說出這話,便聽莫連城冷笑起來。
“好,隨你。這裏已經被我的人翻過,諒你也不會玩出什麼花樣來。不過,你一個人進去也好,說不定會有什麼驚喜等著。”莫連城說到最後,言語裏有些曖昧的意味。
馮清歌是頭一次進殷鴻離的房間,目光所及之處陳設簡單,青紗帳子垂掛著,榻上隻有簡單的木枕及薄被。榻邊上是半麵牆的物器櫃,上頭擺放著幾件價值並不高的玩意兒,對麵是書案,上麵擺了幾本他這些時日看的書,還有他練的字。而抬頭瞧著書案上頭卻是掛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女子,站在西北的山頂上,隻在月光下露著一張側臉。而那側臉分明是她的。這便是莫連城所說的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