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華……扶華!”殷鴻離昏迷了兩夜,嗓子有些發幹,叫著扶華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水煙趕緊倒了水遞到他嘴邊,眼裏帶著懇切的期盼,殷鴻離皺著眉頭從她手中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又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問道:“扶華呢?”
“扶華大早便回了京,該是回景華樓交代事務去了。”水煙露出一絲猶豫的姿態,接著說道,“昨日南都王爺來了,今日一早便帶著長公主和馮小姐回了南都。”
殷鴻離不作聲地聽著,水煙見他並沒有驚訝的神態,又加了一句,“主子受了蠱毒,馮小姐也來看望過,隻是呆了片刻什麼話也沒交代便跟著長公主走了。”
“你先出去吧。扶華回來便叫他來見我。”隻有這一句回應,殷鴻離又重新躺下,麵朝內並不看水煙。
水煙站在一邊又氣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隻得甩了袖子氣呼呼地出去了。她氣得一路跑出了天上居,便遇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天上居的門口,為首的人見得她便覺眼前一亮,立即上前攔住她。
“這位小姐可是從天上居出來的,鄙人是周世賢,敢問小姐如何稱呼啊。”周世賢在錦州見過不少美麗的女子,但像之前馮清歌那樣的絕色以及今日這位姿色上佳的女子倒是極少見到,她們或清冷或魅惑的氣質與那些空有皮囊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水煙不認識他,以為是哪來的登徒子,也不搭理便回身往天上居走,被周世賢趕上攔住。
“小姐先別進去,這裏頭有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本公子正要去收拾他們,可別傷了小姐。”周世賢露出自以為很風度的笑容,水煙見他這樣子也來了幾分興趣,便回了他一句,“這裏頭住著的人哪有什麼凶神惡煞的,明明是相貌絕佳的公子小姐啊。”
“哎呀,小姐不知裏頭有位公子可凶著呢,現在本公子懷疑他實際上是匪首,擄走了京城的富家小姐。本公子要去伸張正義,將他抓到官府去。”周世賢說得義正言辭,水煙心裏卻聽出了名堂,看來眼前這人跟主子有了什麼衝突。
水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說道:“小女知道公子說得是誰了,他們已經離開了啊,難怪走得匆匆忙忙的,怕真如公子所想,隻是可惜這會子估計已經出了錦州很遠了,公子鞭長莫及了吧。”說完還一臉的遺憾,又帶了絲同情的表情看著周世賢,看得周世賢血液直衝頭頂,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對著身後眾人一甩大臂,“走,隨本公子回府騎馬追人!本公子還不信了,攔不住這幫子人。”
水煙看著浩浩蕩蕩的人離開,唇邊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眼裏透出幾分狠意,她一回身便見展鵬站在門口正瞧著她,也不覺得尷尬,隻是收了臉上的嘲諷,笑著走過去,還不及她說話,便聽展鵬低低地說了句,“你何苦如此,若是被主子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主子在病中,她便先離開了,她的心***本就沒有主子。”水煙冰著一張臉說著。
展鵬歎了口氣回道:“就算她不喜歡主子,主子的心意你還不明白?”
“展鵬,不要再勸我了,跟著主子我不求名分,隻要能夠跟在主子身邊就行了。”水煙說完最後一句便上了樓。
展鵬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心口發疼,以水煙不管不顧的性子必定會惹怒了主子都不願罷手。
扶華一回來,便神情嚴肅地直奔殷鴻離所在的屋子,正見主子半倚在靠墊上,上前行了禮便立即回道,“主子,北部的黑水族已經攻城了,皇上已令王爺前去支援。我們必須盡快趕回西北了。”
殷鴻離瘦削的側臉如刀鋒一般,雙目射出堅毅的光,看著扶華沉靜地交代道:“傳令下去,立即動身回西北。”一甩被子下榻快速更衣,他原想問扶華,馮清歌臨走可有什麼話留給他,但扶華未提,他也不必再問,這個女人的冷心他早已領味,有蕭景夙在一邊護佑,他能放下心的。
隻是為何,心裏會突然疼得厲害。
扶華將他的一絲情緒看得清楚,主子一定對馮小姐的離去耿耿於心,而現在的情勢不容許主子想著這些事情,既答應了馮小姐不提她夜深來見主子的事,也為了主子能心無旁騖的回西北,他必須什麼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