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下吧,今日趁著皇後誕辰,朕請諸位公子小姐集聚一處玩樂,你們莫要拘謹了。”皇上笑說著,掃了一眼眾人,在馮清歌這桌逗留了一眼,又立即轉開。
“臣妾還要多謝皇上的安排,這些年輕的小姐們往禦花園裏一站啊,就將那些花啊草的都比下去了,宮裏也是許久不曾這般熱鬧了。”左側的皇後一副感恩恭順的模樣,說出的話引得皇上點了點頭。
眾人又跟著行禮,嘴裏免不了說著吉利話。
柔嬪到底受寵,竟能坐到皇後的下首,將四皇子的生母定妃擠到第三位去了,定妃的麵色便有些難看,隱忍不發罷了。
“朕聽說上回馮家壽辰,皇妹你賞了馮家丫頭一個鐲子,朕記得那可是母後留給你的。”皇上稍微壓了些聲音問坐在他右手邊的瑞平長公主。
“不瞞皇兄,確有此事。因著瑞平與馮夫人是故交,第一回見那丫頭,自然得有個拿得出手的物件不是。”瑞平長公主不過四十左右,但因寡喪穿得很是素樸,重墨色的錦織長袍,上頭繡的一對仙鶴,頭上戴著的也是繞枝金製的,不鑲鑽不貼紋的素簪子。
皇上看了看馮清歌,又繼續說道:“朕瞧著那丫頭生得確實不錯,就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瑞平長公主隱隱覺著皇上今晚提及馮清歌怕是動了賜婚的念頭,她這些時日也不曾問過羅氏的打算,也不好貿然說什麼,隻跟著看向馮清歌說了句:“這個皇妹並不知曉,可不能多說什麼。”
皇上見也瑞平無心多說什麼,也就不再問及馮清歌的事。卻不妨剛剛那幾句話被皇後聽得清楚,她聽得一驚,難道說皇上已經有意要為馮清歌賜婚了?會是大皇子還是其他皇子?她得趕緊運籌起來,不能被動了。
宴席進行了片刻,林慈恩站起身來扶身向皇上皇後行禮:“皇上贖罪,今日是皇後娘娘的壽辰,慈恩特地編了隻祝壽舞給皇後賀壽,為宴席助興,還請皇上恩準。”說完低眉順眼地看了眼身側的怡和王。
“朕準了。”皇上大手一揮,林慈恩的父親據說也是因護佑他而死,按理對待她賜個側妃位置也可以,隻是一來事情鬧得不光彩,二來正巧趕上澤兒犯了錯,隻能先委屈了這孩子,倒是尋個什麼由頭將她升一升位份。
林慈恩退下更換舞衣,怡和王忽然有了主意,放下手中酒杯,向主位上的皇上提道:“父皇,林氏的舞技雖還看得過眼,但沒有樂聲相配又要遜色許多。兒臣聽林氏提過她在馮府裏練舞,都是馮小姐在一邊配的樂。母後誕辰,何不請馮小姐也獻上一曲呢。”
馮清歌忍住想要翻過去一記白眼的衝動,這個怡和王真會睜眼說瞎話,她會給林慈恩配樂?可是皇上卻十分中意趙承澤的主意,當即命人準備上好的古琴來。
殷鴻離低垂著眉眼,以手扣著桌麵,一下一下地。扶華在身後看著便明白自家主子這是心情不佳了。也是,馮小姐在這麼多人麵前拋頭露麵的,主子肯定不樂意啊。
“皇上贖罪,小女日久不彈琴,怕是指法生疏,況且林氏準備良久,小女既不知她的曲目,又不曾配過舞,怕白白糟蹋了她的準備。”馮清歌心知皇上有心要她彈琴,卻不甘心束手應了,便再多說幾句。
果然皇上心意已決“你這丫頭也太自謙了。朕恩準你們先對一對曲目。你們好好演著為皇後賀壽,朕通通有賞!”
皇上這樣說,馮清歌一絲拒絕的理由也無,隻能退席去尋林慈恩。
推開林慈恩換衣裳的配殿,便見林慈恩自己正最後係上腰間的彩帶。她一身水粉色舞裙,袖口寬大,又有長披做舞袖,腰封勒得很緊,顯出盈盈一握的細腰。
林慈恩見馮清歌進來,先是一愣,又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帶了幾分驚懼地說道:“你做什麼!這裏可是皇宮,由不得你放肆。”
馮清歌見她這副害怕的樣子,不禁覺得有趣,從何時開始,她竟然會這樣怕了。
“皇上命本小姐為你配樂,你快說說你這個祝壽舞是怎麼個配法。跳好了,逗得皇上一高興,說不定你就不用做侍妾了。”林慈恩越是怕的模樣,馮清歌越是開懷幾分,倒令剛才領旨的不愉快消失殆盡。
林慈恩也不敢有違皇命,隻得壓著不安給馮清歌哼起譜子來。二人對了片刻,馮清歌覺著差不離了,便打開門出去。
方一出門,便見有人影晃過,馮清歌疑惑地往那邊跟去。
隻聽女子聲音傳來:“事情查得如何,本宮總覺得有些不安。那個馮清歌盯著本宮的眼神好像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