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一席話,惹得林慧心泫然若泣,但大抵是這段時日眼淚流得多了,竟是眼眶發紅,流不出淚來。
膳食一上,幾人便不再開口。每人跟前放著一碗盅,內裏盛的是熬煮許久的菌菇雞湯,色澤澄黃,香味濃鬱,入口爽滑清香,看來林府的廚子倒是用得很好,廚藝十分了得。
馮清歌喝了幾口,尚覺得很有滋味,正打算再喝上一口,忽然林老夫人身後的小丫頭身上發著抖,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忙跪著叩頭,“老夫人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馮清歌停下手中的盅不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隻見旁邊的婆子過來拉她走,嘴裏不禁罵起來:“糊塗東西,一點規矩都沒有!平日裏教導你的還少嘛!”說著便將她像小雞一般拎出了院子。
馮清歌是客總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冷眼看著,將手裏的盅輕輕放下,不再多嚐一口。
回了馮府不過片刻,馮清歌便開始覺著腹痛難忍。先是隱隱作痛,接著便是腹部被劇烈撕扯地痛感,巧文著急地去請了大夫,留下華瑤陪在馮清歌身邊。那大夫隔著簾帳給馮清歌把脈,說話哆哆嗦嗦的,聽得叫人著急。
“小姐這是吃得過於油膩引發的腸胃不適,待我……待我開上幾副藥便好!”那大夫心裏有些發虛,這小姐的病情來得迅猛,女兒家用藥又不能過於厲害,靜著心想了好一會兒才動手開始寫起藥方。
而馮清歌痛得額頭冒汗,忍不住在床上翻滾著。那藥喝下去兩碗,才漸漸有了藥力,止住了疼痛。流了許多的汗,由著巧文換了衣裳,又淨了汗才重新躺下,疼痛減輕了許多後才得以沉沉睡著。
依著她的吩咐並不曾驚動羅氏,夜裏隻有華瑤在內裏守著,而巧文在小廚房裏守著藥,隻待馮清歌睡醒便要再喂下一碗。誰想藥效一過,馮清歌悠悠轉醒,腹痛又開始作起來。巧文趕緊倒著煎好的藥過來伺候她服下,華瑤看著小姐如此心下不由思符,這藥到底管不管效,她是否要想其他的辦法來。
“小姐從林府回來便這樣,難不成在林府吃了不潔的東西?”巧文給馮清歌擦著額頭上的汗,小姐吃了藥便能睡一會兒,稍後又要疼醒,怎麼也不像簡單的腸胃不適。
巧文尚能想到,華瑤又如何想不到呢。她也不再猶豫,立即便下了決定,對著巧文說道:“我去想想辦法,你好生照顧小姐。”
“你去哪裏想辦法啊?這夜深人靜的。”巧文不由問道。
“這個你不管,你隻管照顧好小姐,等我回來便可。”華瑤也不多說,交代一句便開了房門消失無蹤。
定北王府上,殷鴻離的書房燈如往常一般亮著,他早已習慣晚睡。
華瑤從牆上一躍而下,便見扶華一腳踢過來,急身一轉才未被踢中。
“原來是你,過來做什麼?”扶華笑著問她。
華瑤卻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冷著臉說“你去稟告世子,馮小姐白日裏去了一趟林府,用了膳,這會子已經臥床不起,腹痛難忍了。”說完又一個騰飛便消失在牆頭。
“什麼人啊!說走就走!”扶華見她說完事便走,有些不快,但還是趕緊向殷鴻離回話。
殷鴻離眉頭緊皺,心裏有些擔憂。嘴上卻吩咐起扶華“你去林府打探一下。”說完便盯著燭燈輕說了句“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