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院內,巧文將公主府賜的糕點擺在桌上。
馮清歌坐在桌邊,執起一塊山楂棗泥糕,細細地嚼著。
林慈恩待在一邊,頭低垂著,不敢看她。自從她落水醒來,便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自己再無往日的親和。過去軟弱無主意的人,如今卻根本讓人猜不透。
“姐姐,慈恩真的不是有意的。公主問的時候,慈恩嚇壞了,所以才說是姐姐的。因為姐姐畢竟是馮家小姐,有什麼事公主一定不會責怪姐姐的。”林慈恩還是熬不住,開口祈求起來。
等到最後一口棗泥糕咽下,馮清歌又執起青瓷杯喝了一口茶,才抬起眼眸看了看麵前站著的人,淡淡地說道:“林慈恩,從前總覺著你聰慧,今日這事倒叫我換了看法。你以為將帕子推說是我的,昭華公主就能高看你了?一損俱損的道理難道不懂?還是我馮府的小宅已經供不起你林家千金了。”
“不是,姐姐,你誤會我了。馮府待我這般好,我怎麼舍得離開。姐姐,慈恩知道錯了。”林慈恩“彭”地往地上一跪。
馮清歌瞧著她委屈的模樣冷冷一笑,正欲再說什麼,隻聽門口有聲音傳來。
“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羅氏推門進來便看到跪著的林慈恩,趕緊走過去想要扶起她,“這是怎麼了,孩子,你跟歌兒是平輩,怎麼能跪著呢,快起來。”
林慈恩的眼淚撲簌著往下掉,由著羅氏扶起來,又柔弱地輕靠在羅氏懷裏,“嬸母,是慈恩做錯了事,姐姐懲罰我是應該的。”
馮清歌瞧著跟在羅氏後麵進來的秀娟,眉頭微壓,林慈恩一回來便去搬救兵,這又演了出好戲。
“歌兒,慈恩就是做錯了什麼,你來回母親便是,這副樣子傳出去隻說你苛待姊妹便夠損你的清譽了。”
“母親”馮清歌早已站起身,見羅氏臉上有些怒氣,忙扶著她坐到桌邊,“母親匆匆來了,定是不知今日發生了何事。慈恩妹妹在公主府差點闖了禍,多虧公主不曾追究,才僥幸逃過。方才我們說著這事的後果,妹妹嚇得跌倒了地上,歌兒正準備扶她,母親正巧來了。平日裏巧文做錯事,清歌都不會罰她,怎會罰自家妹妹,你說是不是,慈恩。“
林慈恩聽她這幾句話將自己剛剛的言論推得一幹二淨,連眼淚都止住了,愣愣地看著她。
馮清歌從袖口裏掏出自己的帕子,走過去給林慈恩擦了擦眼淚:“妹妹還沒醒過神來嗎?公主都不追究了,你就別怕了。快別哭了,姐姐這帕子都被你弄濕了。“
林慈恩打了一個激靈,看了眼馮清歌手中的帕子,連忙對羅氏說道:“嬸母,慈恩是太害怕了。不是姐姐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