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又不客氣地向他討了兩張,一張用來擦桌子,另一張,我則紳士地借給了一位紮辮子的女生--借花獻佛,我輩之德!
而後,講台上收學費的那位眼鏡大叔拿著厚厚一疊子的鈔票,眉飛色舞地開始了一段長達30分鍾的演說。俗話說財大氣粗,不僅如此,手裏有錢,聲音都比平時要粗很多。
演說的具體內容我沒仔細聽,因為我正在數這班上究竟有多少除男性外的生物。
30分鍾的內容,我也隻聽見那眼鏡大叔自我介紹時說他叫李文勝,然後他將是我們這三年的班主任及語文老師。與此同時,我也數清了,總共有二十八位女生。二八二八,質量頂呱呱!
接下來是排座位,當時我個子雖矮,但我卻被安排坐在了倒數第二排。我自我安慰,一定是我人格魅力高尚的緣故。
剛坐下沒多久,旁邊來了一位黑襯衫短頭發的女生,她笑著問我說:“同學,可以坐麼?”我還未來得及回答,她早已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估計憑自己那還未成型的肱二頭肌也抬不動她早已成型的大象腿。於是我露出招牌式的八顆牙,自我介紹說:“我叫方偉,方偉的方,方偉的偉。同學你叫啥?”
她說她叫王理雪,沒有多餘的介紹。我當時就想,這姐們兒應該是沒什麼文學功底。所以,我決定替其取一個極具文學價值的綽號--菜!
當時我也沒想到,多年以後,QQ裏會有個偷菜的遊戲。而且,直到現在,我也沒想清楚,誰會是我將來的菜。
就在我和同桌這顆菜友善地交流家裏幾口人、田裏幾畝地、地裏幾頭牛的同時,前排又來了一位紮辮子的丫頭。
我剛想打招呼,沒想到她搶先一拍桌子道:“哈哈!是你啊小兄弟!沒想到這大腦袋頭發長這麼快呢?有空再去我那剃頭啊!”
我聞言仔細一看,頓時嚇得毛孔驟縮,差點把口腔裏的扁桃體給吐出來,她竟然是那天給我理發的那‘姑娘’王夢笛!
第二天語文早讀,我認真讀書,讀的是《七裏香》,準確地來說是在唱。唱著唱著,我竟然得到周傑倫的真傳,忘了詞兒。
碰巧我當時語文書正好翻到《理想》這篇詩歌,於是,我便用《七裏香》的原旋律將《理想》給唱了出來:理想是石。
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
點燃熄滅的燈。
理想是燈。
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
引我走向黎明。
人們常說看不懂的東西都比較厲害,是以我不由佩服此作者厲害無比,因為當時我將這段《理想》唱了半天都沒弄清楚我的理想到底是什麼。我隻知道,詩歌的結尾,我一點也不想走向黎明,更不想走向劉德華……
就在我一曲終了之時,前麵的王夢笛突然一回頭,對我笑著說:“同學,你唱的真有周傑倫的範兒!”
於是乎,我便自戀地齜出八顆大白牙。再於是乎,我們兩人都沒心思繼續讀書了,開始音樂上的深入交流。而交流後我才發現,她說的周傑倫範兒是指我唱的歌詞她一句沒聽懂……
時隔六年,我也不記得當時怎麼就和她聊著熟了,後來,她成了我的死黨。我原以為王夢笛喜愛做夢玩笛子,後來才弄明白,她不愛做夢,更不愛玩笛子,卻喜愛玩鋼筆。
自從坐在我前排後,王夢笛就經常拿她的頭號殺人利器‘英雄牌鋼筆’逼迫我簽訂了一係列不平等條約。
像什麼前後座位距離必須她大我小她寬我窄,她說一我不能說二,她說二我隻能說二百五,諸如此類數不勝數。我含淚屈辱,不堪回首。還好我身無分文,本身也沒什麼姿色,不然她就財色雙收了。
就她對我當時形象的理解更是嗤之以鼻、嗤之以口以眼以眉毛,總之就是毫無品味。她說我那時夏天的穿戴好比是盧旺達的難民,大冬天的隻穿一件T恤加外套。至於我自己記得當時身體挺好,感覺不到冷的。
雖然,印象中,別人都穿成了‘哀思寂寞人’……
王夢笛動不動就跟我上演武俠片的女魔頭性格也培養了我日後的好本領,具體而言是逃跑求饒的好本領。好吧,我承認自己給廣大男同胞丟臉了,但丟臉好過丟了小命,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啊。
期間我一直告訴王夢笛要留長發,她望了我兩眼,笑著說:“為什麼?是不是本姑娘窈窕淑女,秀發動人,所以你對我有什麼不軌的想法,難道你……”
我被這‘難道’隱藏的涵義嚇得不輕,趕緊打斷,說:“絕對沒有!隻是因為你腦袋小,得紮辮子才好看。”
王夢笛得意笑道:“什麼叫腦袋小?語文怎麼學的!是臉小,我是巴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