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下,段玉華腳步微微有些急促,那尚未痊愈的身體因為疾走而微微的有些喘氣起來,然而她此時的心情卻是想著——在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水麵,木筏是決計不能劃出很遠的,而且船中也不可能承載太多的食物,若他真的出現意外?若是他出了意外,自己在這孤島豈不是……
這樣想著,段玉華心底忽然升起一種驚懼,同時她也終於有些明了段靈墨前幾日的平淡溫和眼神,原來他是害怕一個人在這孤島終了一生啊。還以為那種淡然的笑容是他肯定有人能尋到這裏,所以連簡單的帳篷都不搭。
這家夥,真正的可惡至極。
在這樣一種少女驚憂裏,哪怕是封印了經脈,段玉華的腳步也更快了幾分。微微帶著一些喘氣段玉華疾步出長岸,然後自樹林中穿行而過,在穿過樹林之後,她終於看到了那尚算是陌生的背影,心底竟是升起一種比逃生後還放鬆的感覺,好似胸口有石頭放下一般。
輕舒了口氣,她靜步而行,倒是想看看段靈墨到底是在做什麼。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情況,哪怕是背對著她,段靈墨作為習武的人依舊是感覺到了背後的呼吸,他輕轉身,眉頭有著一種詫異,然後望向天空的高陽,似乎懂了什麼一樣,露出了一道讓段玉華無比不爽的笑容。
立馬,哪怕一直有些清冷的段玉華也輕哼一聲,口中不滿的喝道:“喂,你在……嗚嗚”
然而不待段玉華的話音傳開,段靈墨如同受到驚擾一般,竟運轉起真氣,疾馳而來,右手迅疾無比的捂住了段玉華的嘴唇,速度的慣性讓二人擁抱著往草地跌去,就在段玉華雙眼緊閉等著後腦勺與地麵砰的一下的時候,她竟是發現二人詭異的停在了地麵一尺的位置。
微微一看,發現是段靈墨左手撐在了地麵,斜抱著她,嘴唇微張,在做著一個大呼一口氣的樣子,而後段靈墨就這樣右手捂著她的嘴,慢慢的將段玉華放置到地麵。這個時候段玉華終於反應過來,就待雙手拍開那隻可惡的右手,卻是發現段靈墨就這樣俯臥看著她,左手放在嘴角做一個噓的動作。
同時不遠處有一陣低鳴的咕咕音與水浪音傳來,段玉華有些驚疑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懂了,然而她卻也再次反映過來兩人的動作十分的不宜。段靈墨自她的眼神也明了,輕輕鬆開手,用一種細微至極的聲音說到:“不要出聲。”
然後微微用力,卻是輕躺在了旁側。
“你在做什麼。”這次,少女終於惡心的擦著嘴將這句話說完整了。
“你不是聽到了麼。”段靈墨淺笑。
“哼。”輕哼一聲,似乎很不喜與段靈墨這樣並躺在地麵,努力起身,輕輕的往段靈墨之前屈身的斜石走去。但見,水麵有一個明顯有人工痕跡圍成的小彎道,裏麵有數十條細小的魚兒在遊動,然而這不是之前發出聲音的生物,它們此時正睜著一對淡黃色的小眼睛在四處靈動地張望著。這是一隻漂亮的白腹錦雞,頭頂那簇紫紅色的冠羽紅豔如火,翠綠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我今早抓魚回去發現的,怎樣,今天可以換個口味了呢。”一側,段靈墨也是輕依靠在旁側,與段玉華離的極近,恰好能夠將身體擋住。
原來今天早上段靈墨跑步之後,如往常一般選了一處地方捕魚,捕了後便將他們放在自己這幾天擺出的淺水裏(畢竟魚抓多了吃不完不是),然而等他打算回去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鳥鳴。在沒有飯,天天吃魚的日子裏聽到這樣一聲或許是大鳥的啼叫可是挺讓他心喜,之後就是不斷的匍匐靠近,等待著這隻小錦雞的同伴。
“以你的武藝,抓住它很簡單吧。”段玉華輕哼,虧自己還為他擔心亂想了一番呢,真的是一點都不知輕重,不知道有人在等著吃飯嗎。
段靈墨明顯感覺到了語氣的變化,不動聲色的斜望了一眼,嘴角輕笑回應道:“我們有兩個人,一隻不夠啊。”
聞言,段玉華眼神一愣,嘴角不自禁的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