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當天,栓子和爺爺來到海邊送狗蛋,栓子和狗蛋將船推下海,狗蛋將食物和水放到船上。
站在船中,看著仰著頭,強忍著眼淚的栓子,鼻子不禁一酸,咧嘴一笑:“我走了栓子,別想我啊。”
隨即扭過頭,用自製的木漿向西劃去,大海一望無際,微風拂過,吹動著狗蛋的衣角。
栓子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狗蛋!他們都說你是傻子,但我知道,小山村裝不下你的大誌向。我服你,是因為我沒有你灑脫,不能如你這般,去追求自己的人生。我栓子膽怯,沒有你那份勇敢。別回頭,帶著我的那份,去闖蕩,去活出個人樣吧!”說著栓子早已淚流滿麵。
海風吹進了狗蛋的眼,淚水止不住的流下,沒有回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曉,留下了一份堅韌的背影,獨自漂流在海上。
茫茫的大海如人生般殘酷,沒有方向,沒有路標,隻有湛藍色的一片,與自己作伴。
沒有指針,狗蛋不敢轉槳,生怕動一下,便永遠到不了終點。時間飛逝而過,狗蛋也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久,船上的水早已喝完,吃食早已不剩,唯有那微薄的意誌強撐著自己在大海上遊蕩。
狗蛋嘴唇幹裂,饑腸轆轆,強忍著烈日,在船上躺著。他的精神慢慢恍惚,他看到了很多人,他看到了栓子在對自己招手,他看見了爺爺在摸他的頭。
抬頭望去,他竟看到雲層中有一老頭,如雷神般肆意的控製著周遭的雷電。看向海底他看到了屍山血海,海中竟有一枯樹,苦苦支撐。
閉上眼睛,內心深處竟有一道背影越來越清晰,她是誰?狗蛋記不得。她在哭?狗蛋看不清。她在笑?狗蛋聽不見。
狗蛋的腦子好痛,他叫什麼?他叫狗蛋。他叫什麼?他叫狗蛋!他叫什麼?他叫狗蛋……
忽然,狂風大作,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一切,恐怖的大海猶如人生般喜怒無常。小船慢慢湧起,萬丈高的海浪發出令人膽寒的狂笑,凶狠的向著狗蛋撲來。
小船宛若狂風中的一株小草,一會向東,一會往西,被無情的海浪肆意摧殘。船上的狗蛋早已無力起身,死死的攥著木板,任由海浪擊打在自己的身上。
一道巨浪拍過,小船消失在大海之中,海麵歸於平靜,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忽的一下,小船在海裏湧出,上麵躺著宛若死屍的狗蛋,靜靜地在大海上飄著,不知飄往何處。
“啪啪啪”
三道脆脆的巴掌聲響起,強忍著疼痛,狗蛋慢慢睜開雙眼。一個黝黑的男人進入眼簾,嘴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栓子!”狗蛋驚呼一聲。
“啪——”
又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栓你個頭啊,叫大師兄。”
狗蛋看著眼前的黑皮漢子,捂著疼痛的臉頰,疑惑道:“大師兄?”
“生兒,這浮生如夢參悟的如何啊?”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狗蛋抬頭望去,一白發老者盤坐在身前,竟是爺爺!
看著狗蛋迷茫的眼神,栓子解釋道:“你叫李一生,我叫李一方,你我二人共同拜於浮生道人門下,剛剛是你在參悟我門內法門,浮生如夢,明白了嗎?”
“浮生…如夢?”
看著李一生迷茫的神情,李一方明白,自己白說了,當即再次舉起手來。
浮生道人揮了揮手,攔下要扇巴掌的李一方,手指向前一點,隨即一道金光射入李一生的腦中。
頓時,一股記憶傳入李一生的腦海中,從小學藝,拜入師門。一入浮生,記憶蕩存。
李一生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謝師尊賜法,謝師兄相救。”
浮生道人擺了擺手:“生兒你道行尚淺,深陷浮生中不可拔,日後自當勉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