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聲傳到大夫人耳朵裏,隻引起她輕微的歎息和淡淡的嘲諷。
“急一點好。”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把木見風的熱情瞬間冷去一半。他丟下懷裏的美人兒,來到院子中,大聲問道:“各下是誰。”
被他丟在地上,跌的全身痛痛的美人兒也站起身來,看著外邊,嘴角輕微上揚,似乎預料到什麼似的。
大夫人綬綬回過身來,微笑著看向外邊。
別的夫人們亂作一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們都知道木見風在外邊得罪了不少人,說不定是仇家尋上門來。
“你的仇家。”聲音以如同剛才,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像是要瞬間冷凍一切。接著,從房頂上跳下一位身穿靛藍色粗布長袍的中年男人,這人緩緩抬起頭來,兩道如電般目光,射向木見風:“今天,就要你血債血換。”像是怕他聽不清似的,每說一個字,都頓一頓。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話間,木見風身子輕輕向左一掠,就掠到三丈隻外。四十多年的江湖可不是白闖,要是連這兩下子都沒有,他早就死在別人刀下,還輪的到這位年輕人嗎?來到兵器架前,順手拿起一杆長槍,舞了個槍花,槍尖點動,瞬間化作千萬朵火蛇,向中年人仆麵而來“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後果。”說話間,槍已經到達中年人咽喉。
隻見中年人身子輕輕飄起,如一片樹葉,沒有任何浮力,就這樣,閃開了木見風的槍。隻此一招,木見風就知道自己遇上對手了。心裏雖然怕,臉上還沒表現出來“年輕人,想在江湖上立足,隻賃功夫高還不行。”說話見就是第二槍。他一定要趁年輕人經驗未深時殺死他,否則必成大患。
年輕人身子再次飄動,輕而易舉躲過他的第二槍說道:“塵世上一代新人換舊人,你也該歇歇了。”說罷,伸手握主劍柄,背上的袍袱全數炸開,一道七彩光芒、隨著點點星光在木見風和他隻間劃過。劍光閃閃,直奔他的咽喉刺去:“血債血換。”話音未落,劍和槍相互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美人兒站直身子,表情複雜的看著年輕人和木見風。“巧妹,報仇的機會來了。”說罷,邁大步,堅定的向木見風走來。想起爹娘慘死的一幕,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從懷裏取出匕首,猛的向木見風刺去。她的出招讓眾人大吃一驚,最受驚的還是木見風。躲避開年輕人手裏的長劍,舞槍,挑出美人兒手裏的匕首,接著,長槍直與,把她穿了個透心。痛恨的問道:“賤人,為何要殺我。”
美人兒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還沒來的及說,已經氣絕身亡。
中年人看著剛才還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瞬間向大仇人出手,已經猜想出其中奧妙。這其間,他完全有時間救下弱小的她,但是他沒有那樣作。
別的夫人們害怕的不知道怎麼作才好。
大夫人端坐屋裏,聽著外邊兵器聲大作,知道來者不善。歎氣道:“多行不義自斃自。”站起身來,想到,自從木見風成名以後,尋仇者就從未間斷過,再次歎氣道:“江湖上的人,都是用血來寫自己的名字。”她過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卻不能離開他,一個人去尋清靜。愛,誰讓她愛他愛的那樣深哪?站起身來,看著外邊正在打抖的人們,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就算見風肯退出武林,這些尋仇者又是否會願意放過他?”不會!從她嫁給他那天起、就知道今後要過的日子。她無悔,那是她自己的決定。
院裏,木見風和中年人身影飄動,分不出誰是誰來,勝敗,隻在一瞬間。夫人看到這兒,再次搖搖頭,想著平日裏,勸他別殺人時,他總是說:“江湖中人、那有不殺人的。”今天,她的預言終於變成現實。他殺人,也有人殺他的時候。
七彩劍如彩虹般發出道道光芒,這光芒逼向木見風,木見風再用盡心計把它一招招化解開來,就這樣、打了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還是不分上下,難論高低。
他承認,中年人的武功可稱當今無雙,但是他出招生澀,不難看出是初次動手。如果中年人少微有一點經驗,他們又怎麼會打到現在哪?
力戰中,中年人不得不小心提防,萬份小心,就這樣,兩人又打了很久,終於,隨著一聲慘叫,木見風死在中年人劍下。中年人收起手裏長劍,橫看著周圍,大踏步走到裏邊,見人就殺,一時間慘聲不絕於耳,最後,來到了大夫人麵前,他驚奇於她不逃,而是坐在這兒看著他,手裏七彩劍慢慢抬起,指著她脖子問道:“你不怕嗎?”
“怕”大夫人抬起頭來,平靜的眼神不像個及將赴死的人,而像是一個終於解脫了的可憐人,輕輕的聲音,有著老年人特有的茲祥:“你今天殺人,終有一天,也會有人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