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從一個鑒寶師成為一個盜墓賊的,這還得從那一年我所在的單位倒閉說起。我原來的單位是一家拍賣公司,在北京拍賣行圈裏也算略有些名氣,可就是因為這點名氣,惹起了其他同行的嫉妒,幾家拍賣公司聯合起來擠壓我們公司,最後單位被逼無奈宣告破產。
單位突然解體的消息,讓我有點措手不及,雖然再這之前,我也略有耳聞,心裏也有點準備,並且開始聯係其他單位,但是實在想不到這天會來得這樣快。更讓我措手不及的是,我必須即日搬出單位宿舍樓。北京租房向來規矩是壓一付三,房租又貴得嚇死人,而我又是典型的“月月光一族”,手上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的主,所以光靠單位那點解散費,想在北京租個房子明顯是不大可能的,更何況還得吃飯,其他交通費用和通訊還沒算呢。再加上時間緊迫,上午領導宣布解散,下午就得搬家,就算手頭有錢,一時也找不到房子。無奈之下,我隻好找個地下室先湊合著。
住進地下室之後,我晚上網上發簡曆,白天出門等電話,地下室是沒有手機信號的,所以我必須每天早上八點左右爬起來走出地下室等電話,就算周末也不例外。那段時間我可謂是像著了魔一樣,自從在網上發出第一份簡曆起,我就把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一天得看五六十遍電話,生怕錯過求職單位的電話,就連洗澡的時候我也把手機放到自己能聽見的地方。那時,最怕手機上有未接來電,一發現就如臨大敵,有電必會。時間一長,人也略有點神經質,隻要一聽到有手機響,總懷疑是自己的,盡管鈴聲類型明顯不是自己的,也常常是明知自己的手機根本沒響,可還是忍不住去看,不看心裏就特難受。
如此過了三個多月,工作的事情還是沒有音信,眼看就要斷糧了,我心裏那個急啊。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另一件讓我更急的事情也發生了:父親的盲腸炎發作了,需要一筆錢動手術。我家幾家貧農出身,家境並不富裕,我上大學時欠下的債務都還沒還清,家裏可謂是一貧如洗了,哪裏還有錢去開刀。我失業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家裏,家人自然也不知道我眼下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所以當我接到母親的長途電話時候,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我當即一口答應這幾天彙錢過來。盲腸炎的手術費其實也不是很高,幾塊錢千而已,隻不過我這會窮得響叮當,別說幾千了,幾百塊都難拿出來。
我尋思著怎麼湊齊這筆錢,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我脖子上那塊蝴蝶形的玉佩。這塊玉佩跟了我十幾年了,那是我小時候在外婆那裏偶爾撿到的,當時覺得好看,就把它當成配飾掛在脖子上了,這一掛就是十幾年。這塊玉佩之後經我的鑒定,乃是春秋戰國時期的遺物,本來像這樣一件上千年的曆史寶物,到了現今不說價值連城,區區幾百萬還是能值的,遺憾的是我這塊蝴蝶玉佩缺了半邊,因此價格也就一落千丈,不怎麼值錢了。
事到如今,能換幾個錢算幾個錢吧,不夠的話,另外在想辦法,所以我去了琉璃廠,本想找家古董店變賣了,可是一連找了好幾家都沒有脫手。我心灰意冷的往回走,路過一家典當行的時候,突然心一動,走了進去把玉佩給當了,但是隻當到三千塊錢,本來是不少了,可這點錢對於盲腸炎的手術費還是遠遠不夠,於是我對那位接待我的中年典當師說:“大哥,能不能多當點錢給我,我最近真的急需錢,我的……”我把我父親生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那位典當師聽了,點了點頭說:“兄弟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我給你的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如果換其他行的話,我敢保證絕對當不了這個價。”
我說:“通融通融一下了,兄弟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不然也不會來這裏當東西了,東西我又不是不來取,等我度過眼下這個難關之後,一定過來贖。要不這樣,你多算一點利息,你看成不,再當我兩千,幫幫忙了,拜托了。”
那位典當師很為難的說:“不是我不想幫忙,確實這個忙我幫不了。公司有規定,如果多當的話,多當的錢不但要補上,而且還要開除,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靠我一個人養著,咳,老弟,真的不好意思。”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老弟你可以這樣,你把這塊玉佩賣給我們公司,這樣一來的話,你就能多拿幾千塊錢了,當然這要看老弟你舍不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