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祿會意,向守在一旁的侍衛揮揮手,侍衛才拖著向景武帝和妉塵千恩萬謝的中年太監出了含元殿。
慕容蔚和太子皆對這結果出乎意料,且不說中年太監犯的本就是死罪。太子用疑惑的目光掃了一眼妉塵,在慕容蔚嘴裏,妉塵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小妖女,他本以為妉塵緊咬不放的目的就是要了孟總管的命,順便把他拖下水,結果卻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一番鬧騰,不知不覺暮已黃昏,景武帝留妉塵在含元殿用晚膳,太子和慕容蔚也不敢再說什麼。席間就聽著妉塵和景武帝說說笑笑,好似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太子偶爾搭話陪笑,隻慕容蔚一頓飯都是陰沉著臉,就跟有人欠了他幾千兩銀子似的。跟皇帝同進晚膳是莫大的榮耀,慕容蔚這副樣子,太子看在眼裏是十二萬分的不喜,晚膳一過,便遣了他回去眼不見為淨。
妉塵瞧見太子苦大仇深的樣子心裏就不舒服,借口說著了風受了驚嚇,要先回湯泉宮了,景武帝竟是讓李祿親自送妉塵回去,還讓請了值夜的太醫。
“父皇還真是疼愛頌月。”太子瞧著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的景武帝,不知怎麼就說出這麼句話來。
景武帝緩緩睜開眼,冷笑一聲:“哼,太子真是好修養。”
太子簡直莫名其妙,哪裏明白皇帝怎麼忽然就生了氣,隻能連忙跪在地上稱自己的不是:“兒臣沒有管教好東宮裏的奴才,請父皇恕罪,兒臣回去一定會嚴加管教。”
景武帝往前俯身,隨手拿起龍案上的筆架就砸向太子,龍顏大怒:“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今日是怎麼回事?塵丫頭顧及朕,也顧及你這個做太子的顏麵才沒有揭穿,隻有你這個蠢貨才當別人都不知道!”
太子不敢多,白瓷的筆架生生砸在肩上,卻是連呼痛都忘了,被皇帝的話驚得六神皆愣,隻傻傻地看著皇帝。
皇帝卻越說越生氣:“想著害人,就該有害人的本事,想法子害人還能弄的漏洞百出,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父皇息怒,兒臣一時糊塗,前個兒頌月著實讓兒臣和良娣失了臉麵,屹盛便向兒臣獻計,兒臣隻是想捉弄頌月,並沒有惡意,請父皇息怒。”太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隻急聲辯解。
聽了太子的解釋,皇帝更加生氣:“朕隻當你這個太子心軟,想著你要娶太子妃時那股決絕的氣勢,也算不失我皇家的風範。朕以為你成了親,有了擔當,人該沉穩了,沒想到人愈發浮躁不說,耳根子還變軟了,成天浸在脂粉堆裏,做些不著調的事,朕如何放心百年之後將大周的江山交給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皇帝越說越生氣,掃落了一桌的奏折,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侍衛。經下午一事,侍衛們都是提心吊膽,到了殿前又不敢推門進去,這會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動又不敢動。好在李祿及時出現解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