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盈十指交織在一起,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嘴唇緊緊抿著,眉頭緊蹙,眼珠子左右滑動。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才抬起頭,眼神堅定道:“麻煩蘇先生開藥方罷。”這就是決定了,哪怕冒著難產的風險,她也要將腹中胎兒的出生推遲。
妉塵擱下手中已涼的茶盞,一邊嘴角微揚,笑道:“孟姐姐,藥方難得,裏頭所需的藥材更是難求,不知姐姐願意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孟盈盈一愣,先前妉塵對她的幫助可以說是不求回報的,以至於她沒想過妉塵會要她付出什麼,或者說她想到了,潛意識裏卻覺得妉塵就算有條件,也不會太難辦到。此刻妉塵卻說代價,讓她心頭不由一緊,卻仍強製保持笑容,“憑姐姐與塵兒的關係,想來塵兒不會太為難我這個姐姐,姐姐自是願意幫助塵兒的。”
妉塵眼眸中染上一層嘲諷,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孟姐姐的一個哥哥好像是少府少監罷,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他幫忙。”孟盈盈的嫡親長兄孟章,乃是少府少監,少府是大周專事工藝製造及錢幣鼓鑄的國家部門,織造顯然屬於工藝製造的一類,妉塵在綢緞生意上與王家抗衡,打通官員這個關節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妉塵幫著鍾離謹辦窯廠之事眾所周知,孟盈盈最先想到的也是這個方麵,隻是轉念,窯廠由皇帝親自下旨定為皇商,又有三皇子這個幕後的東家,少府哪裏敢動,妉塵要的幫助會是什麼?孟盈盈心頭有些疑慮,便道:“不知塵兒要他做什麼,我這個哥哥,是個不懂變通的死腦筋,我得先回去問過他才敢答應。”
“我要開了綢緞莊,有些個手續之類的事情想請孟大人幫忙,不是什麼難事,更不違法,孟姐姐大可以放心。當然,若是綢緞莊開業後孟大人能夠多多照拂妉塵的生意,那妉塵自是最感念孟姐姐和孟大人不過。”妉塵笑容晏晏,這樣的要求跟孟盈盈的要求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孟盈盈沒有理由拒絕。
孟盈盈鬆了口氣,剛才妉塵說什麼代價還嚇了她一跳呢,這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還能拉近孟府與妉塵的關係,她何樂不為。“原是這樣,這個沒問題,我可以先替大哥答應了塵兒。隻是,據我所知,王家也是做綾羅綢緞的生意,而且做得相當之大,大周背麵的大半織造生意皆是被其占據,塵兒你要在京中開綢緞莊,可不是易事啊。”更何況妉塵和王家的關係還搞得這麼僵,這不是送上門去讓人家欺負嗎?
妉塵笑得更加璀璨,眉眼彎彎,“所以才更要孟大人相助啊,隻是到時候要麻煩孟姐姐引薦了。我保證,不會讓姐姐和孟大人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