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大喜過望,上前抓住蘇虔的袖子,蘇虔咳了一下,柳雲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對蘇虔和黃太醫鞠了一躬,才道:“感謝黃太醫和蘇先生。”
黃太醫和蘇虔皆是傾了傾上身,算是還禮。蘇虔還道:“小姐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老朽。”
黃太醫詫異地看了蘇虔一眼,別人年輕不知道蘇虔是誰,他可是見過的,已經隱退不問世事的蘇虔居然對這個小女孩這般關心,實在讓他好奇。
蘇虔尷尬地笑笑,接著說到:“小姐要是願意住到老朽的藥廬,那老朽一定盡心盡力為小姐診治。老朽行醫五十載,從未遇到過小姐這樣的病人。內府筋骨俱傷,大寒入侵心肺經,換做常人早已沒命,小姐單憑體內一股異氣和一張藥方卻還能活著,老朽雖不再行醫,對小姐的病症卻還是十分感興趣。”
黃太醫笑了笑,作為大夫,他心裏對這個病症也是十分感興趣,不過當著病人的麵,他可不會說這樣的話。這個蘇虔,還真是直接。
連翹聞言,卻是狠狠給了蘇虔一個白眼。
妉塵和柳雲對視一眼,淺淺一笑,她們當然知道蘇虔根本不像他說得那麼回事,而是給她們一個信息,隻有妉塵需要,他和蘇家隨傳隨到。妉塵向蘇虔略略彎腰行禮,道:“先生好意妉塵心領了,這件事妉塵還需跟家人商量過才能決定。”算是回絕了蘇虔剛才的話。
柳雲對廳裏所有人福了福身,道:“今日勞煩諸位太醫和大夫了。”
當天夜裏的毓秀宮,德妃躺在羅漢塌上,素手伸在幔帷外麵,搭在一個靠枕上,腕上還蓋著一方絲帕。一個院判跪在地上,正在為她把脈。
德妃清亮的嗓音從幔帷裏傳出:“如何?”
院判身子一頓,才明白過來德妃問的事什麼,回到:“確實是不治之症,連院首和宮外來的那個老大夫都說,能拖一天是一天。”說的,顯然是白天妉塵群診之事。
德妃沒有再說話,輕輕揮了揮手,一個宮女從幔帷裏從來,對跪在地上的院判道:“退下吧。”
院判剛出了內殿,大夫人出裏屋走出來。
德妃看了一眼自家的這個妹子,輕聲道:“這回可滿意了?”
大夫人走到德妃身旁的秀凳上坐下,一臉思索的模樣,道:“姐姐,你不覺得陛下也太過寵愛這個賤丫頭了嗎?居然在宮裏就請了所有的太醫,還請了宮外這麼多的大夫。除非她即刻就死,否則妹妹實在無法安心。”
德妃眯起了雙眼,眼底是滲人的光芒,涼涼的聲音帶著戾氣:“陛下寵愛的不是她,是李清芷母子,對那丫頭,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你說得對,看來是我小看李清芷和她那個兒子了,居然連蘇虔都能請來。”
大夫人沒有答話,但是她知道她這個姐姐這回是真的動了殺心了,隻是她真的如她說的這般,小看過李清芷和鍾離謹嗎?隻怕隻有德妃她自己心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