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癡迷地望著男人,似沉迷在這方天地……
“阿妙……”
“阿妙?”
“阿妙!”
阿妙是誰?為何這名字聽起來這麼耳熟?底下傳來熙熙攘攘的竊語聲:
“阿妙怎麼了?”
“噓——”
“這是阿妙的劫數……”
“成為孟婆的考驗?”
橋頭突然跌跌撞撞跑來一個白衣女子,我有些看不清楚,坐起了身子。
“阿妙快醒醒……”
“我是阿婆啊……”
阿婆?腦子愈發愈昏沉了。女子跑到了我麵前,我終於看清楚了她的麵容,卻忍不住往男人的懷裏縮了縮。
她是誰?為何又與我有相同的容貌?
“淺淺……”
男人又在呼喚著我,我忍不住抬起了頭,陡然覺得後背一空,跌倒在地。無暇顧及其他,我慌慌然向男人看去,卻看到他握住了那女子的手,聲聲柔情地喚著我的名字。
淺淺,淺淺……
可我才是淺淺啊,我努力撐起了身子,扶在橋邊。河水倒映出我的容貌,突然就喃喃著倒了下來。
這不是我……
“阿妙醒醒……”
“阿妙快醒醒吧!”
耳邊突然又響起那稚嫩聲,像是千千萬萬種聲音聚集在一起。
“我不是阿妙啊……我是淺淺,我是淺淺啊……”
身子慢慢蜷縮在了一起,硬生生的疼阻擾了我的思緒,所有記憶似乎都在此刻遠去,依稀隻記得,我是淺淺……
淺淺……
我是……
阿妙……
我是阿妙?
對,我是阿妙!
我回想起在橋頭的點點滴滴,阿婆的抱怨,同伴的歡喜,以及,絡繹不絕的鬼魂……
我是阿妙啊!不是那個淺淺!
“阿妙成功了!”
“阿妙真厲害!”
我笑了笑,抬腳跳下了橋……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破碎起來,又開始重組,漸漸變成了那個我熟悉地府。
阿婆站在了橋頭,麵帶微笑地看著我,她說:
千萬年前,天地分為三界,神界,鬼界,人界。神界的神君直接管理整個三界。
神君是由天地之間的生命樹孕育而出,每一代神君都有無邊的法術,當生命樹孕育出下一代神君時,當任神君就會消散於天地間。而那個在橋頭男人,是當今的神君。
我驚訝地張了張嘴,阿婆繼續說到:
生命樹孕育他時,卻發生了意外。生命樹上有兩位神君!
一男一女,男神君叫容尋,女神君喚若淺。
若淺?!
兩位神君日久生情,一起管理三界。可惜好景不長,天地不會允許世間存在兩位主宰,它選擇了容尋。
容尋眼睜睜地看著若淺消逝在他麵前,他已經無心照看三界,可短時間內生命樹不可能再孕育一位神君。
天地答應了容尋一個要求,若淺的魂魄被封鎖在鬼界的奈何橋,每一塊橋石都有她的碎魂。而橋石,會在上一任孟婆消散前,修煉成人形,成為下一任孟婆。
至於孟婆湯,是由橋石的精魄熬製成,精魄耗盡,便化作了普通的橋石。而若淺的精魄,會存在於世間所有人的魂魄中。七魂六魄,那一魂,是情……
神君不願,可除了這般,若淺就隻能消散於天地間,別無他法……
他在這等候了許久,每一位橋石,都會受到如此一劫,過了的,成為孟婆。沒過的,便在他的虛境中,耗費了一生。
“那,剛才的劫數中,阿婆你?”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破了虛境,所以……”我眼睜睜地看著阿婆的身影變得透明,卻無能為力。
“阿婆!別走,阿妙會怕……”阿婆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又帶著幾絲懷念的望了望陰暗的地府,
“阿妙,別害怕,很久以後……”阿婆的身影漸漸消散,“你會長大的……”
阿婆站的地方留下一塊磚石,我慢慢走了過去,將石塊抱在了懷中,突然就有些哽咽,
“搞什麼嘛,都走了幹嘛啊?怎麼就剩阿妙一個人了……”
懷中的磚石落在了地上,仿佛鑲嵌在了橋上,我看了許久,終於緩緩起了身,走到了那口大鍋麵前,鍋裏變得空空的,我不在意,隻是靜靜地拿起了碗……
“阿婆,你這口鍋是不是個寶物啊?”
我甩了甩手,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口鍋從沒見底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