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陝西某市的一個小鄉村外,一隊軍人駐紮在這裏,好像在進行著什麼任務。周邊的農民經常給軍人送一些糧食等,但都被軍隊上的人婉言謝絕了。整個軍營高牆豎立,還設立著瞭望台,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戒備森嚴,處處都透露著神秘的氣息。
當時正好是夏天,時值正午,烈日頂在空中,照得大地一片焦熱。田地裏的人們都躲在田頭的幾棵大樹下乘涼,有些眯著眼打個盹,有些圍著老村長聊著天。
“唉,我說老村長,你說這些軍人都是什麼來路?咱們送糧送水,人家都不要,也不讓進營區,神神秘秘的。”一個愣頭小夥子問道。
小夥子也就是個十四、五歲,那個年代,這個歲數的孩子也沒什麼學上,早早的就下地幹活了,長年的勞動,使得小夥子身體感覺很結實。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一看就是個多心眼的家夥。周圍的幾個村民也隨聲附和著。
老村長也是個軍屬,兒子就是部隊上的人,根紅苗正,用一句流行話說:我家那是八輩的貧家。此時他正靠著大樹眯縫著眼,打算睡個小覺,上了年紀的人,幹點活就覺得累得很。聽小夥子問話,這才睜開眼。
也許是被小夥子攪了清夢,村長伸手向小夥子頭上拍了一下,說:“打你個愣頭,什麼話你也敢說,人家解放軍來到這裏,肯定有重要的任務,咱們最主要的是加快生產,你咋還管上人家解放軍的事了。”
小夥子揉揉頭,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您老教訓的是,咱這不是好奇嗎?你看人家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啥動靜,就是拆廟,咱們這兒的這些神廟都快讓拆光了。”說著,還歎口氣。
老村長幹咳兩聲說:“拆了好啊,破舊立新。你這二蛋子咋這麼多問題?有力氣就趕緊幹活去。”老村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四周的人們看看。大熱天的,大部分人都在睡著,周圍這幾個顯然也沒想那麼多問題。那個時候人們普遍比較實在,沒人注意他們說些什麼,老村長放鬆的呼了口氣。
小夥子也向四周看看,似乎意識到什麼,嘿嘿笑著,說:“也是,也是,不說了,不說了,睡覺。”
小夥子說完,向旁邊一歪,睡下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呼聲。老村長卻有點睡不著了,看著遠方,心裏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這麼一個偏遠的村莊,到底隱藏著什麼東西呢,值得這麼大動幹戈的來搜索。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眼皮子也打起架來。老村長定定神,不想了,睡覺。剛要躺下,突然聽到“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傳來。大地也跟著劇烈的震動了幾下。遠處一道紅光直衝天空,緊接著濃煙四起。
那個年輕小夥子一躍而起,大聲說:“怎麼了?怎麼了?怎麼這麼大動靜?”
四周睡覺的農民也都站起身來,看著遠處升起的滾滾濃煙。老村長也站起身來。看了看濃煙的方向,說:“是營地的方向,出事了,快走。”說著,帶著所有人的向營地跑去。
營地裏雖然狼籍一片,但顯然這批軍人還是訓練有素的,他們各自的去完成救人,滅火等事情,在他們中間有幾個軍人,看樣子應該是這個隊伍的指揮官居,正在不停的發布命令,指揮救險。老村長帶人來到營區,卻被門口守衛的士兵攔住。
村長對那個士兵說:“同誌,我是帶著人來幫忙的。”
這時,那些指揮人員也發現了門崗外的村長他們,其中一個人走了過來,向村長敬了個禮,說:“謝謝鄉親們的好意,隻是一個小小的火災,沒事的,我們自己就能解決,就不麻煩老鄉了,再說,如果老鄉你們在幫忙的時候出現傷亡,我們就更不好向上麵交待了。”
一個士兵這時跑了過來,向那個指揮官居敬了個禮,看了看老村長他們,沒有說話。指揮官立即會意,向老村長說:“謝謝鄉親們了,我就不送了,麻煩你們跑了一趟,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又敬了個禮,回頭向營區走去。
士兵立即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先前向老村長問話的小夥子好像聽到了點什麼,低頭輕聲說了句:“……其林跑了……什麼意思。”
一抬頭,門崗的士兵兩眼像冒火似的看著他,小夥子嚇得一縮脖,趕緊隨著村長退了出來。
幾天後,小夥子一家人突然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老村長帶著人在周圍找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又過了一個多月,軍隊也離開了這個小鄉村,小鄉村又回複了原先的那種悠然自得的生活中,再沒有人提起那個小夥子,人們漸漸的淡忘了他的消失,時間衝淡了一切。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我坐起身來,揉揉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大學畢業已經快十年了,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今天,我又一次失業了。不是我不想努力,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我唯一比別人強的地方,在於我真的有可以啃老的父母。
老爹老娘都是個建築工程師,長年在國外工作,說實在的,要不是牆上那張照片提醒著我還有老爹老娘,我幾乎認為自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當然了,他們每個月都會將生活費打入我的銀行卡上,隻有這一天,我才真正的衝著他們的照片拜一拜,說聲謝謝父母的關照。
揉著惺鬆的睡眼,忽然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音,現在的人類啊,這個聲音比涼水還起到清醒的作用。我一伸手,將手機拿了起來。沒見過的號,還是外地號,不會又是啥詐騙電話吧,管他呢,接了再說。
“老朋友,忙什麼呢?”電話裏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熟悉是因為我確實聽到過這個聲音,陌生是我怎麼想都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
“誰啊?”我問道,聲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哈欠聲。
對方哈哈笑了起來,這個笑聲聽著就更熟悉了:“有四、五年沒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懶小子。”
我一邊從床上下來去廁所,一邊說:“四、五年沒見,你到底是誰啊?”
對方先沉默了幾秒種,可能考慮是不要再逗逗我,然後說:“我是吳峰。”
“我靠。”我一聽立即就完全清醒了,“你老婆婆的,你他娘真行,四、五年沒出現,今天突然就蹦出來,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
吳峰是我從小的玩伴,跟我一樣大。以前我們住鄰居,可以說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當然,他也看著我長大。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考上了不同的學校,我們才到了不同的城市。慢慢的聯係就少了起來,五年前,他家又搬了一次家,之後就再也沒了聯係。
吳峰笑著說:“算了吧,聽聲音你小子肯定的剛起吧,怎麼今天不上班。”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今天剛失業,本來是準備休息幾天再找工作呢。”
吳峰說:“那正好,你在哪我過去接你,我正好有事跟你說。”
我告訴了吳峰地址後就掛斷了電話,迅速的洗漱,收拾了一下雜亂的家。剛剛完成,就聽到門鈴“叮叮”的響了起來,我迅速按下開鎖鍵。打開房門,在門口看著,不一會兒,電梯的聲音傳來,一張熟悉的臉和一張陌生的臉同時出現在我麵前。
我愣了一秒,然後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退回房內,同時高吼道:“你他娘帶對象來也不說一聲,想害死老子嗎。”
吳峰這小子也真是一點不客氣,帶著人開門就進,看著我手忙腳亂的穿著衣褲。我真想一拳將這小子轟個五眼青。等我穿戴整齊後,他倆已經很舒服的坐在我家沙發上了。吳峰更是不客氣,拿起我剛洗好的蘋果“哢嚓”就是一口。而那個女的,早就笑得花枝亂顫的了。
我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吳峰。說:“怎麼,不給介紹一下?”、
吳峰看了一眼那個女的,又看看我說:“怎麼,你不認識?”
我看看吳峰,又看看那個女的,她大概有個二十五、六歲,長得很漂亮,由其是那雙大眼睛,感覺揉一下,就能擠出二斤水來。剛才他們出電梯時沒有仔細看,這個時候一看,還真是略有點眼熟。我想了想,吳峰好像沒有妹妹啊,他也是獨生子,誰啊這是?那個女孩早已不笑得那麼誇張了,隻是微笑著看著我,感覺她很欣賞我現在這種一臉迷茫的樣子。
良久,我才轉頭看著吳峰,然後呆呆的說:“誰?”
那個女的又笑了個花枝亂顫,說:“從小就是這樣,老裝。”
她一說“老裝”。我的腦中靈光一閃,再次大聲道:“靠,大侄女。”
那女的一腳就踢了過來,我一閃,沒閃過去,踢在我的屁股上,幸好剛才他們都換了拖鞋,我看了一眼放在門口軟墊上的那雙高跟鞋,心說:阿彌陀佛。
這個女的也是我們一起的小時玩伴,假小子一個,叫蘇怡,一個很占便宜的名字,小時候因為這個名字,我們就給她取了個“大侄女”的外號,後來上高中時因為搬家就搬得不知道哪去了。
“你們倆怎麼走到一塊了。”我愕然問道。
蘇怡假怒道:“糾正你的用詞,我們不是走到一塊兒,我們是一塊兒來的。我們現在是工作同事關係。”
我看了看吳峰,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吳峰一點不讓的看著我,一臉本就如此的表情。蘇怡看著我倆,一掐腰說:“怎麼?不信。”
“信,信,信……”我忙說,“二位怎麼一塊兒來找我來了?”我特意加重“一塊兒”幾個字,再看蘇怡的眼神,好像要剮了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