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在客房裏仔細替武全武疆檢查了一遍,給他們重新上了一次藥,拍手道,“這樣就不會留下病根啦。”白茉剛剛忙完,就有侍者端上飯菜。隻見須臾功夫,他們便擺出一桌盛宴,油鯧勝鱘,金湯玉露,果什酥糕,應有盡有。白茉早已習以為常,武全武疆卻著實咽了一大口唾沫,絕難想象世間有如此盛宴。白茉見他們一副饞樣,笑道,“還不快吃?”武全武疆初時猶自細嚼慢咽,後來幾乎風卷殘雲,一桌盛宴分毫不剩。白茉隻動了幾箸,武全武疆看得不好意思,白茉擺手笑道,“你們沒見過真正美味,午時我和季澈去吃的羊肉燉才好吃呢!”“那是自然,”姬離澈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羊老可是我的專職廚師。”白茉白他一眼,“談完事了?”“談完了,我們出去吧。”姬離澈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幹嘛不留一晚?”白茉急急追上去。“這裏一間客房就比外麵十間的錢,怎麼能給你浪費。”“吝嗇的生意人。”白茉不滿地嘀咕道,帶著武全武疆出了地下城。一出地下城,白茉不由深深吸了一口人世間的新鮮空氣。白茉這才發現已是深夜,隻是地下城無日夜,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回想那裏,白茉還有一種恍惚的隔世之感,那裏真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座不夜之城。日子仿佛又恢複了平靜,穀中似乎並沒有因為多了兩個少年而有所變化。起初白茉給武全武疆介紹白莉時,滿心以為三人能一見如故,誰想他們隻是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白莉那個傲性,見他們如此冷淡,就起了三分不滿,更加不會多說一句話。白茉尷尬地看著沉默的三個人,也不知該說什麼了。白茉隻好訕訕地搬回玉蟾宮與冷月白莉同住,武全武疆則住正宮內間。

姬離澈看在眼裏,心想這穀遲早會變成托兒所。

回穀後,姬離澈依然神龍見首不見尾,白茉則心心念念全是奴籍。這幾日,白茉想方設法想要偷出奴籍,幾乎將峽穀的每一處角落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不是找不到,就是拿到副本,屢屢空手而歸,失望而回。白茉在心裏咒罵了姬離澈上千次,將他恨得牙癢,偶爾見到他回來,都是冷臉相待。姬離澈恍若不覺,每次麵對白茉的針鋒相對,都能不軟不硬地反擊回去。一來二去,白茉明白跟他鬥嘴簡直自找苦吃,心中更加鬱悶了。這天她百無聊賴,忽聽院裏傳來打鬥聲,心下奇怪,出門一看,隻見白莉滿臉羞憤,和武疆打成一團,滾到地上。武全也歪倒在地,似乎受了傷。白莉動氣了,忽地揚起粉拳,力蘊拳端,照著武疆的後心就打。白茉變色,厲聲喝止,“住手!”與此同時,身影一閃,隨著喝止聲的落下,銀鈴緞發,堪堪纏住白莉的手。十丈距離,尋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人竟已製住了白莉。武全在一邊看的瞳孔一縮。“姐姐——”白莉一怔,看著白茉氣惱的神色,小嘴一撇,叫道,“是他先欺負我的!”

白茉斜眯著猶自滾成一團的白莉與武疆,眼神似惱還笑,“還不快起來,把事情說清楚。”

白莉這才察覺自己還被武疆死死地抱住腰,一張吹彈可破的幼嫩小臉瞬間漲得通紅,“臭流氓,還不放開我?”

武疆急急放開,從地上一躍而起,擋在武全的身前,一臉警惕的看著白莉,白皙的臉卻不由地爬滿了緋紅,仿佛他的手上還殘留著方才柔軟纖細的觸感。

“究竟怎麼回事?”白茉氣惱道,方才她若來晚一步,白莉那沒輕沒重的一拳,少不了把武疆打成重傷。

“都是他們,”白莉拍拍衣袖,氣衝衝地站起來,“我聽說他們是從角鬥場出來的,有心試試他們的身手,想和他們比劃比劃,可他們卻不理我。”

白茉這才想到他們從小在角鬥場長大,日日麵臨生與死的威脅,對外人的警惕不亞於白莉,怎麼會輕易和別人親近呢?白茉起初沒有考慮到他們生長的環境,如今想來,他們的抗拒隻是從小培養的自保本能,這樣一想,她對武全武疆更加憐惜了。但聽白莉脆生生地道,“我生氣起來,忍不住和他們大打出手,哼,我還道他們有多了不起,那個悶石頭也不過如此,和我勉強拆了十幾招就敗了,這根呆木頭就更不用說了,他還偷襲我,真是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