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腦子嗎?”魯開山苦笑看著自己這個笨兒子,自己的聰明他連十分之一都沒有繼承,“事實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願意相信什麼。現在天華的人寧可相信明天的太陽會從西邊升起來,也不會相信丁方泰的死與我無關。”
“可是我們有證據能證明我們沒有殺丁方泰的理由啊,不是….”
“你是說這個嗎?”魯開山打開麵前的一個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張紙。鬼首伏在屋簷之下,距離很遠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上麵似乎寫滿了字,還有印章。
魯開山繼續道:“誰能證明這真的是丁方泰交給我的,想要偽造這麼一份東西並不難,現在拿出去人們隻會以為我偽造證據是想要開脫罪責。”歎了一口氣,魯開山想要把那張紙放到桌上的蠟燭上麵引燃,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毀掉,而是放回了盒子裏。
“算了,你下去吧,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宜。這些天你在家養傷,哪也不準去。”魯開山有些疲倦了,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魯勇連忙稱是,給魯開山請了晚安,由仆人攙扶著走出了書房。
魯開山在書房中沉默獨坐了良久,又翻閱了一下桌子上的賬本,夜漸深,鬼首靜靜地等待。終於,魯開山起身離開了書房。
又過了一會,魯府完全的安靜了下來,隻有巡邏的護院隊不時地走過。待一隊人走過之後,鬼首輕輕從屋簷上躍下,手扶窗欞,內力自手掌微吐,窗拴就被無聲無息震開了,鬼首推窗入內,轉身又把窗子關好,來到了書桌之前。
桌子上的盒子並未上鎖,鬼首揭開盒子,拿出放在最上麵的一張紙,也就是魯開山剛剛放入的,屋內的燈已經被熄滅了,隻有微弱的月光從窗間縫隙照如書房,但以鬼首的目力,已經把紙上的內容看的很清楚。
果然,鬼首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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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川等得很有耐心,雖然鬼首去了已經快有兩個時辰。
終於,屋頂的瓦片又是輕輕一敲,流雲川站起來,打開房門,鬼首就站在門口。
鬼首進來後,流雲川對他笑道:“辛苦了,魯開山一定七竅生煙吧?”
鬼首把他在魯府的所見所聞詳細給流雲川講了一遍。流雲川聽完後,道:“魯開山果然是個精明老練之人,真沉的住氣。你剛才說你在他書房的盒子裏拿到一物,難道是…”
“不錯。”鬼首從袖中取出那張紙,“這是丁方泰寫給魯開山的飄紅院轉讓契約。”
“你還說…”
“也是真的,我翻閱了魯開山書案上的賬本,他名下確實有四家青樓,隻不過每家對外所稱的掌櫃都沒有說是魯開山。”
流雲川思索了一下道:“如此說來,丁方泰並沒有遵守他與秦政的約定,私下裏準備把飄紅院賣給魯開山,不過也難怪,以這契約上議定的金額,不由得他不動心。”頓了一下又道:“魯開山的確是想要在天華的青樓生意上大展拳腳,他開了四家青樓,卻隻做幕後老板,應該是想在眾人不發覺的情況下做到天華最大,再重新施展他在客棧生意上的伎倆。對丁方泰的飄紅院下手,是在他認為時機成熟後做的決定。”
“不過有人發現了他的計劃,而且並不願意看著他逐步把計劃順利進行下去,這張契約就是丁方泰的催命符。”鬼首緩緩道。
“不錯,究竟是誰呢?看來我們要重新再想一想了。”流雲川一邊說著,一邊在房間裏踱起步來。
“誰最後得利,就是誰。”鬼首悄無聲息地轉過了身,對著窗子。
“是啊,可誰得利呢…”流雲川閃電般拉開了窗子,一瞬間,鬼首已經在窗外了。
外麵沒有人,隻有夜風柔和地吹在流雲川和鬼首的臉上,鬼首仔細檢查了窗子和地麵上的痕跡,什麼都沒留下。
不過,剛才這裏有人。
流雲川和鬼首都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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