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補好了沒?”大彤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方覺聽出來了,曆來沉得住氣的老領導,話語中也帶有幾分急迫。
看來事情不小,方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已經作業完畢,謝謝老領導對極地補天的關心。”
“好,好啊”,大彤的語氣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變得嚴肅,“你再不回來,羅泊基地恐怕都要換主人嘍。”
方覺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什麼情況,領導?我這就趕回來。”
“電話裏說不清楚,等你回來再說吧。”大彤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留下方覺在原地,眉頭緊鎖。
天際邊,夕陽如血,將廣袤無垠的羅泊荒漠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方覺透過飛行器舷窗,俯瞰這片正在發生變故的土地。
他心中五味雜陳。大彤的電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他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層層波瀾。竟然有人觸碰到方覺的另一處逆鱗。
在方覺的心中,至愛親朋是他的一道逆鱗,前次尋親受挫,已經讓他怒火中燒,沒人能澆滅已經熊熊燃起的複仇火焰。
這次羅泊的變故,再次觸碰到他的逆鱗。他已經出離憤怒了,前世企業改革受挫,家破人散,被害身亡,是他永不磨滅的傷痛。
他還沒有發起反擊,對方竟然又開始作妖,是可忍,孰不可忍。從此,他要一改窮屌絲韜光養晦的模樣,向對方祭出衝天狂怒。
泱泱世間有正氣,天下為公是正道。在二元對立的世界,沒有中庸之道可行,隻有你死我活的鬥爭,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方覺在歸途中想到這些,更加歸心似箭,不管怎樣,羅泊基地都不能落入歹人之手,無論他是誰,都不能任其陰謀得逞。
方覺乘坐的飛行器在羅泊基地上空盤旋,他透過舷窗俯瞰,隻見下方一片繁忙的景象。
大批的現代化機械轟鳴著,五通一平的施工正在緊鑼密鼓地開展。誰幹的?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落地後,方覺直奔基地核心區域,隻見芳姐手持一份批文,正一臉得意地向周圍的官員展示。
她的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羅泊基地在自己手中煥發出新的生機,數不清的財富將會從天而降。
“芳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方覺的聲音冷若寒冰,他直視著芳姐的眼睛,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答案。
芳姐輕蔑一笑,將批文在方覺麵前晃了晃:“方覺,你看看這是什麼?禹國經濟發展部的批文。”說著,掩飾不了嘴角的抽搐。
“羅泊基地即將成為我們紙業商會的新項目,一個繼蒙北之後的宇航基地。歡迎你在此自由起降,當然,是要付費的喲。”
方覺接過批文,匆匆掃了一眼,心中已是一片冰冷,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無恥至極”,芳姐訕笑著,嘴角又抽搐了幾下。
方覺看向站在剪彩台上那個前額發出油油亮光的禿頭男人,大聲質問道:“健男,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健男對方覺不屑地一笑,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陰鷙:“方覺,時代在變,我們要與時俱進,不能像你總是抱殘守缺。”
“你是在踐踏天球和禹國的星際外交準則,罪不可赦。”方覺憤怒的說道。
“哼,別唱高調,羅泊基地的潛力巨大,為什麼不能讓它成為民營經濟的又一顆明珠呢?再說,你有能力打造羅泊基地嗎?!”
方覺冷笑一聲,他看穿了健男和芳姐的如意算盤——他們想利用禹國經濟發展部的名義,又玩一場空手套白狼的遊戲。
這是健男巧取豪奪的慣用伎倆,最終將羅泊基地納入自己的私囊。進而還可竊據禹國宇航事業的半壁河山,算盤打的好啊。
顯而易見,這不僅違背了天球的初衷,更與禹國以公有製經濟為主體的體製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