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什麼好傷心的，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知雨，你也別太難過，你媽媽要是看到你哭得這麼傷心，肯定心裏也不好受。”
麵對夏知雨突如其來的質問，夏明正很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後表情又恢複了平靜，微笑著沒有任何波瀾。
“你這個無情的東西，呸，我都要懷疑我是不是你和媽媽生的了，說，你是不是搞外遇了，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夏知雨看著夏明正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氣不打一處來，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
平時他也不這樣啊。
“哎呀，知雨你別鬧了，你爸爸我可是恪守夫道的好吧，這輩子就沒做過對不起你媽媽的事，還有，你當然是我和你媽媽生的，唯一的女兒。”
夏明正笑著拍開了夏知雨的手，扭過頭，轉身指揮起了小王帶的人除草，修剪樹枝，把貢品擺好。
夏知雨看著夏明正離開，很想上去踹一腳他的屁股，但是忍住了。
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菊花，放在了母親的墓前。
撐著下巴，抬頭看了一眼搖搖欲落的夕陽。
不自覺地想到了，媽媽去世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媽媽最後的那段時間，麵容已經枯槁黃瘦，頭發也已經脫落到所剩無幾，手腕細得，就連那時候，才十六歲的夏知雨，一隻手都能握住。
好像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將近，那一天，媽媽起得很早，坐在梳妝台麵前，化了一個精致的妝，還戴上了早就買好的假發。
“媽媽，你在幹嘛呢？”
夏知雨那天晚上，隻睡了三個小時，眼睛剛剛睜開，就第一時間跑到了母親的臥室。
她預感到了什麼，那天罕見的沒有起床氣。
媽媽最後放棄了繼續在醫院治療，而且選擇了，回到她最熟悉的地方。
“知雨，起得這麼早啊，過來媽媽抱一下。”
從鏡子裏看到在門口探出腦袋的夏知雨，葉碧蔓有些興奮過頭地朝她揮了揮手。
夏明正幫夏知雨請了半個月的假，今天，隻是第六天。
“媽媽，你今天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啊，是要一起出去玩嗎？”
夏知雨蹦躂著跑了過去，撲到葉碧蔓懷裏，緊緊地抱住，很怕一鬆手，就再也抱不到了。
“你這孩子，怎麼都長這麼大了，還這麼黏著媽媽，坐下來，媽媽幫你梳頭，亂糟糟的，起床也不整理一下。”
葉碧蔓今天的精神狀態很好，沒有像在醫院那時候一樣，整天整夜都在睡覺。
夏知雨很開心，以為媽媽的病情有所好轉，於是乖乖地坐了下來，看著鏡子裏麵，母親為她梳頭的模樣。
夏明正就站在旁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平時，他是不可能在葉碧蔓麵前抽煙的，但是今天，他抑製不住地想抽。
“嘿嘿，我要一輩子都黏著媽媽的。”
夏知雨傻傻地笑著。
“媽媽也好想一輩子都陪著我們小知雨。”
葉碧蔓輕輕地抬了一下夏知雨的下巴，看著鏡子裏的她，仔仔細細，仿佛要把她刻在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