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患水無情進入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有一個禮拜。這段時間,她也盡力尋找過薛藏真的身影,但卻沒有任何收獲。她也嚐試過離開這裏,怎奈此處竟是遼闊無際,一眼望去,除了蕭條就是荒野,走在外麵,想要碰見個活人都難。
為了生計,她又找到了村子裏的首領,並將自己的遭遇簡單地敘述了一番。首領為人和善可親,十分痛快地便將其留在了自己的家中。對此,患水無情感激不盡,每日都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不上吃白食。
這一日,大家坐在一起吃午飯。首領家裏有一妻兩子,大的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也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可惜,村子長期與世隔絕,別說教書的先生老師,就連懂文化的村民也是少的可憐。如此下去,整體村民的文化素質將會越來越低,最終退化為原始人。她知道,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首領,我看小弟弟年紀不小,也該到上學讀書的年紀了。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您輔導一下,也算盡下自己的綿薄之力。”患水無情放下手中碗筷,滿臉笑容道。
“多謝姑娘的好意,不過我們不需要,費心了。”
對方的提議並沒有引起首領的共鳴,反而是令他麵色稍顯不悅,但那僅僅是刹那之間的變化,隨後就不見了。
“這是為什麼,難道子孫後代不應該多學點書,用知識武裝自己嗎?”被人這麼拒絕,這還是娘胎出來頭一次。一向倔強的患水無情,偏偏不信邪,繼續據理力爭道。
“哎呀,你就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此放下,以後再提起,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罷,首領將手裏的飯碗狠狠摔在了桌上,而後又蹦起老高,差點沒被震碎。患水無情知道,這話題今天是不能繼續說了。
午飯吃的很快,先是首領,之後是兩個兒子,最終就隻剩下首領夫人和她兩個女人在飯桌上。剛才的不快弄得患水無情食欲全無,寄人籬下的感覺果真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了的。
“姑娘,你別生氣,那老東西平常裏就這歹樣兒,我替他向你陪個不是,你別放在心上。”
“大媽,我沒有什麼,隻是心裏有些不太懂。為什麼首領聽到上學讀書的時候,反應會那麼巨大啊!”患水無情不解道。
聽到對方的疑問,首領夫人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臉上的皺紋好像也被刻深了不少,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繼續回道:“唉,這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本來不該提起的,但是今天你這麼問了,索性我就告訴你吧!不瞞你說,在生這倆娃之前,我們還有一個孩子,也是個男孩。”
“哦?是嗎?我來了這麼多天,怎麼也沒見過?”患水無情不禁問道。
“是啊,如果他還在的話,估計都要比你大了。可惜……”首領夫人沉吟道。
“可惜什麼?”
“可惜我是見不到了。”
“為什麼見不到。”
“因為找不見了。”
接下來,滿臉悲愴的首領夫人為患水無情將不幸原原本本解釋了給她聽。
原來,從前村子裏麵是有類似於學校私塾之類的機構。裏麵教書的先生不多,隻是三四名,都是一些上了年紀,閱曆經驗十分深厚的老一輩人。其一教導文學,其一輔導數術,剩下的人,則負責帶領大家外出巡遊,以便認知大自然的植被花草,豐富生活常識。
突然有一天,教書先生提議學生外出春遊,大家正處在活潑貪玩的年代,於是毫無準備地便跟著去了。誰知道,這居然釀成了一場誰都不想見到的慘劇。
具體什麼慘劇,首領夫人也沒看見。反正大概意思就是,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一處詭異之地,無風而起風,無沙卻飛沙。一陣怪相過後,眾人查看,驚訝發現隊伍之中竟少了三人,其中一個便是首領的大兒子。這件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打擊十分巨大。多虧當時首領夫人年輕體壯,這才續了二子、三子。否則,兩口子要孤獨終老,無人戴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