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逐漸西沉,寧靜的山村披上了一層金輝,村裏的女人們已經開始準備起晚飯,看著一陣陣炊煙從自家的煙囪升起,背著農具的漢子們也是滿心歡喜,忙了一天的農活,回家就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這樣的日子對這些農家漢子來說已然是幸福。
林凡靜靜地坐在自家的門檻前,手上抱著一本泛黃的書卷小聲的誦讀著,一根枯枝在手中便成了筆,屋前的泥地成了天然的紙張,林凡一邊誦讀,一邊在地上劃寫著,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來,凡兒,先吃張餅吧,念了這麼久的書一定餓了吧。”林凡轉頭望去,隻見母親剛剛烙好一盤子的大餅,聞著大餅傳來的誘人香味,林凡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這才已經意識到已經過了平時晚飯的時間。
“奇怪,爹今天怎麼還不回來,農活應該早就忙完了才對啊?”林凡看著天色,隱隱有些擔憂。
“你爹呀估計又是和你的張二叔上山挖野參了,你再過兩年就要進京高考了,沒有盤纏可不行,你先吃吧,明天還要早點到先生家聽他講學呢。”林凡聽後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越發的不安起來。
“嫂子,嫂子,不好了,林大哥出事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張二叔焦急的喊叫聲,林凡心裏一緊,立刻跑出了屋外,隻見村裏的幾位壯漢正抬著一隻木製的簡易擔架向這裏走來,擔架上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中那邊男子,林凡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的親爹嗎!
“爹,你怎麼了!”林凡立刻跑上前去,隻見自己的父親滿臉是血,無論自己怎麼叫喚始終是一動不動,要不是他的胸部還微微有點起伏,林凡真的要以為父親就這麼去了。
林凡的母親見到這一幕,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立刻被周圍的人抬回了屋內。
“張二叔,我爹是怎麼了?”林凡含著淚問著身邊的中年大漢,他正是林凡父親的好友,村裏的孩子都叫他張二叔,林凡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父親總是和他連同村裏的幾個人到村後的大山裏挖野參。
“你爹挖參的時候摔了。”張二叔一臉的悲痛,看了一眼林凡之後歎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本來我們在山裏挖參這倒沒什麼,今天不知是誰說的,山崖那邊的野人參年份久,一棵能頂的上我們平時挖的全部的野人參,你爹聽了不顧我們的勸說一定要去那裏挖,說隻有這樣才能盡快的幫你湊齊進京的盤纏,光靠平時的那點時間根本來不及,你爹說不能耽誤了你趕考,我們怎麼勸說也沒用,也隻有更著他一起去了。”
林凡靜靜地聽著,緊緊地握起雙手,“張二叔,後來呢?”
“你也知道,山崖那邊平時就沒什麼人去,再加上當時又是晚上,即使帶了火把也看得不太清楚,那裏的青苔厚的能有一尺深,你爹沒注意,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還好被一棵歪脖子樹攔住了,我和大家把他救起時他就已經是這樣了。”張二叔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林凡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激動,張二叔剛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麼,林凡卻是撲通一聲跪下了。
“張二叔,謝謝你和各位叔伯救了我爹。”林凡說完便是對著眾人叩了幾個頭,張二叔見狀立刻將林凡扶起,“賢侄這是幹什麼,我們都是你爹的朋友,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我已經叫人去鎮裏請最好的大夫過來,估計再過一會就要到了,我們還是先把你爹抬進屋吧。”
張二叔說完便招呼眾人將林凡的爹抬到床上,林凡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將眾人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裏,越是這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林凡從小便和他爹爬遍了村子周圍的大山,山裏的一草一木他爹都能說得清清楚楚,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沒人能比他更清楚這裏的山勢地形,要說他爹沒注意苔蘚摔了下去,林凡不信,山裏這樣的地方隻有龍牙岩,但是龍牙岩光是自己就已經和爹去過了不下於八次,爹又怎麼可能在那裏失足?
林凡默不作聲,靜靜地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能夠在這樣的小山村裏苦學並且有資格進京趕考,心思自然異於常人,當務之急還是要等到大夫來將父親治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以後解決。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褐色大褂的精瘦的老頭帶著個大藥箱走了進來,不用多說,他自然就是張二叔叫人從鎮裏請來的大夫。林凡對著大夫就是一拜,可那名大夫絲毫不理會林凡,看了一眼這所破舊的老木屋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渾身是血的大漢,當下眉頭一皺就要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