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剛剛經曆了世界杯的興奮,大家對即將到來的釜山亞運會甚是缺少興奮:既沒有了當年德黑蘭中國初次露麵那屆的傾情關注,也沒有了當年漢城中國韓國死拚那一屆的焦慮期盼,甚至不像四年前在日本廣島那屆的賽前分析多如牛毛——於是我們感歎:中國人終於有了泱泱體育大國的心態。別忘了,“每臨大賽有靜氣”那可是自信和成熟的標誌呢!

但這些天的這種沉靜與穩沉卻被屢屢打破了:先是有中國田徑界的人士一再感歎:董豔梅王麗萍李雪梅等大將退隱,中國田徑將不再風光;接著有中國乒乓球少帥大吐苦經:11分製和發球受限,將使中國乒乓的金牌計劃全麵危險;最後又有羽毛球的少帥也出來湊熱鬧:說是別看近些年中國羽毛球斬金掠銀,其實每次都是如履薄冰——而所有大放悲聲的“原因強調”中,又總是露出了對東道主“裁判因素幫忙”的擔心:最近不是有消息稱悉尼奧運會韓國人都做了跆拳道項目的手腳了麼?!”

其實說穿了:用得著對亞運會這樣的運動會如此上心麼?

中國體育的水平已經躍進了“世界三強”行列,我們這個“亞運會多年老大”還用得著在亞洲同別人斤斤計較麼?我們的競技體育所關注的目標,理應是更高更快更強的奧運會:我們不是從來都把“奧運戰略”當做我們中國競技體育的最高目標麼?即使如韓國,1986年亞運會時金牌數根本比不上中國但兩年後的奧運會上不是就把中國隊拉下好大一截距離麼?即使真的在釜山亞運會上中國被韓國“掉換”了老大的寶座位置,世界會感覺中國體育便真的不如韓國體育發達了麼?

還是那句老話:權當“練兵”行不行?我們就把這次亞運會當做雅典奧運會之前難得的練兵機會:練我們的運動員教練員在國際性大賽中的素質和發揮能力,練我們的運動員教練員在“非東道主環境”下的抗幹擾能力,練我們新聞媒介如何在國際性體育賽事中把現場報道做得更“及時公正準確豐富”,練我們的國人們對“勝敗兵家常事”的接受能力和寬容限度……我們可以“練兵”的該有多少內容!

大賽之前多想想困難是好事:中國人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但我們的更高目標是“奧運戰略”:我們眼前的釜山亞運會,其實就是2004年雅典奧運會的“準備之戰”罷了——權當練兵“行不行”?

2002/08/10

米盧與責任

再提起米盧,是因為馬克堅最近透露了中國足球隊兵敗世界杯的一個重要原因:米盧當年同中國足協簽訂的合同中,目標隻是打進世界杯決賽。所以十強賽前米盧絕對固執,沒有人能改變米盧的主意,“他想怎樣做我們基本都能尊重他”;而完成合同目標後,米盧也不是笨人:“他的許多主意被周圍環境所牽扯:他也不想再做出力不討好的人了:比方說世界杯前的熱身賽好多場是米盧不同意的,但他不堅持自己的意見他也堅持不了自己的意見。於是大賽之前中國足球隊的三名主力隊員都受了傷!”

想想也是:米盧有什麼錯?中國隊打不進世界杯16強真和“快樂神奇教練”沒有多大關係!

米盧是個很負責任的人:首先他對合同中規定的自己的工作目標實現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對隊員們的訓練思想的引導誘導,他對隊員們訓練方法的改進改善,他對隊員們競賽素養的培訓提高,都說明米盧對於中國足球成功衝擊世界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也正因為如此,米盧不能容許對自己業務中的任何幹擾之舉:“郝董”“繼海”“黑子”等“大連幫隊員”與米盧的矛盾,米盧就絕對不容許別人——哪怕是中國足協領導——隨意的說情:“想進我執教的國家隊,你就必須對我低頭!”也正是十強賽之前的米盧有絕對的權威,他的責任心才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揮。誰能說帶領中國足球衝擊世界杯成功之前的米盧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人?!

當然米盧不是中國人,他不僅不懂得中國人津津樂道的“韜晦”之道,他也不可能主動要求自己有“中國人的愛國主義精神激勵”。但他卻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對於合同來說,他的責任已經完成了你能強迫他再去衝擊合同之外規定的目標麼?而對於打進世界杯之後的那些“場外因素”來說,聰明的米盧又怎會“固執到底”無端地惹惱部分人呢?

那些對米盧說三道四的人,大多是混淆了“責任與義務”的區別:米盧是外國人,他們的眼裏也有事業,但他們更注重的是“合同責任”——我們可以評價他們“合同目標”的實現與否,我們卻沒有權利指責他們“沒有愛國主義精神”甚至“無能”“兒戲”等等——因為他們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我們中國足球當年給米盧的任務他已經很好地完成了!

2002/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