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因?這原因?。
馬車一路從白天行至黑夜,邱綠一路無言,楊蕎也不與她孤男寡女共乘一輛馬車,轉而騎馬,直到星月掛上天際,四下昏黑,不知行了?多久,邱綠惴惴不安間,精神都泛起疲困來,才到了?地方。
地界荒無人煙,這座驛站矗立在荒沙之間,楊蕎與豐充先進去替邱綠要了?間上房,便留她在裏頭好?生歇息了?。
屋舍內空落落,她奔波多日,再沒?有住過?這樣幹淨的房屋,卻沒?心思享受,一個人坐到床榻邊,好?片晌,才拖著身子去泡了?個澡。
她數日沒?有好?好?洗個澡了?。
洗過?澡後,躺到床榻上,隻覺疲憊感一下子泛上來,精神卻始終提著根弦一樣難受。
放心不下來。
精神也麻麻頓頓的,不安穩。
她輾轉反側,摸著空空的手腕,不安又含著怒氣,越想越生氣,生氣後,便是害怕,心裏像壓著塊巨石,反倒是精神越發疲累,聞著屋內的熏香,竟抱著床褥昏昏睡了?過?去。
剛睡過?去,便夢見他?出事。
被那她僅見過?幾麵的天子行了?鞭笞之刑,要將他?壓入大牢待明日上斷頭台。
她在人堆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匆匆想要上前去,卻怎麼也抓不著,隻望見他?往前走?,過?長的墨發垂墜著——
似是聽到了?一絲細淺的動靜,她猛地驚醒了?。
天色將明未明。
隻餘屋外殘存月光映進屋內,她心跳的飛快,渾身滿是虛汗,攥著心口的衣料喘息著,忽覺幾分怪異,她撩開床幔,一眼望見站在不遠處沒?出半點聲音的人影,她嚇了?一跳。
萬幸,她在床榻下頭留了?盞燈籠。
眼睛適應了?黑暗,邱綠眯起眼,她心跳未平靜,呐呐道,“衣衣?”
那人影明顯一頓。
邱綠皺起眉心,確確實實認出了?是他?,“你站在那裏做什麼?”
還?披了?件外袍,戴了?兜帽,臉都遮了?大半。
他?不說話,邱綠心越發慌亂,“你快過?來啊,怎麼回事?”
說著話,她用力掐了?自己幾下,手背疼得?厲害。
沒?再做夢。
那道人影停頓好?片晌,才一步步到她的跟前。
光影逐漸映上他?暗紅色的外裳。
將他?現下的模樣泄露在邱綠的眼前。
他?戴著個大兜帽,露出小?半張蒼白麵龐,微微抿唇,垂眼看著她。
“你挨打了??”
邱綠一下子站起來,她鞋子也沒?穿,趕忙就要抓明玉川的手臂,明玉川卻推開了?她的手,邱綠越發急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要我看看!”
“可我醜的厲害……”
他?悶聲說,話音都帶了?哽咽,越發緊緊地抿住唇。
“你別氣我了?!”邱綠抓住他?的手臂,“快要我看看!”
定是挨打了?。
不知受了?怎樣的苦楚,回來她的身邊,還?要在乎美醜之事。
邱綠都快要氣死了?,恨不得?打他?幾拳。
“快點讓我看看!讓我看清楚些!”
她拽他?衣擺,明玉川咬著唇,他?慢慢蹲下,抬手慢吞吞的將頭上戴著的暗紅色的兜帽放了?下來。
邱綠還?沒?回神,她第一反應是看他?臉上有沒?有被鞭打,見他?皮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