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手 第二章 風流(1 / 3)

西夏飛鷹引子 古道

寒風蕭瑟,路上隻有一人一騎獨行,路旁一株光禿禿的老白楊樹樹梢上一隻烏鴉亍立著,不時“嘎”的叫上一聲。百十年後,一位文人寫了一首被稱為“秋思之祖”的散曲,意境與此時此地的景象十分相似,但有誰知道此時馬上騎士心中所思的,又是什麼呢?

這是北宋紹聖元年的十月,即公元1094年。九月,北宋太皇太後高氏駕鶴西去,大宋朝第七個皇帝趙煦登基八年始得親政。而十幾天前,總攬西夏全國大權的梁乞逋

“叛狀益露”後,被大首領嵬名阿吳、仁多保忠、撒辰等率兵出其不意地將其逮捕處死,由梁太後獨攬夏國軍政大權。此伏彼起,可見女人對權力的yu望自古以來就有深厚的淵源。宋國與夏國之間頻繁的戰事倒是難得的有了短暫平息。

路上的這位行人,是從涼州方向來的,前行方向是宋的邊陲重鎮蘭州。現在所在的這條古道已不是宋的疆域,黨項族建立的政權大夏從吐蕃和回鶻手中奪取並統治絲綢之路古道河西走廊已六十多年了。

宋初,西北大漠同時建立了一支政權,那就是大夏王朝。世人多知李元昊雄才大略,率領黨項鐵騎與宋、遼抗衡,並建國立邦,卻很少有人知道其身邊有兩名漢人具功至偉,他們名字史書上稱為張元、吳昊。而這位孤獨的騎士,就是吳昊的幼子吳翼。

吳翼自幼隨父歸隱沙州。沙州,今之敦煌,古絲綢之路要衝,陽關、玉門關兩關所在,古代中西交流的最前沿。吳翼性喜武藝,自幼習武,潛心修練多年,學貫中原與塞外武技。十七歲武功大成,隨軍征戰沙場,得塞外烽火三年磨礪,之後與夏王護衛隊“鐵鷂子”隊長“鐵鷹”段衝教場較技,雖百招後落敗,但已聲震三軍。因其身形靈動,縱躍如飛,被人稱之為“飛鷹”。吳翼雖仍有所保留,但自知功力火候尚不及段衝深厚和老辣。軍中非久留之地,加之已厭倦了無休止的沙場征戰,所以選擇了離開軍隊。他是以私人(指軍職人員的親友子弟及民間有材勇者)身份從軍的,憑著父親當年的老交情,從容脫離了軍隊。

吳翼此行,是遵從父親遺命,弱冠之後回鄉祭祖。其實吳翼自已早存有遨遊天下的誌向,更是思慕幼年時父親口中常掛念的江南。

“重湖迭獻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那是怎樣的風光呢?

本書名是取意於張元的一首《鸚鵡詩》中兩句

“好著金籠收拾取,莫教飛去別人家。”可惜張元與吳昊最終還是從北宋飛到西夏去了,並且變成了翱翔塞上的雄鷹,而不是籠中的學舌鸚鵡。

卷引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望,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寒食後,酒醒卻谘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第一章 小試身手

吳翼辦好了進出西夏的通行證過所,就從沙州出發了。一路行來,不覺就已到了涼州。

北宋立國之初,境土較前朝大唐狹小多了,北與燕雲相接,西北以隴坻為界,隴山以西隻能為羈縻之地。遠離中原千裏之外的河西走廊,宋廷更是鞭長莫及。唐朝之後中原陷入五代十國的大分裂時,河西地區孤懸塞外,相繼出現了三個地方政權,即瓜沙歸義軍、甘州回鶻及涼州蕃漢政權。從公元1028年夏人攻陷涼州,至公元1036年李元昊奪取肅、瓜、沙三州,西夏統一了河西全境,自此則可以“控製伊西,平吞漠北,從此用兵中原無後顧之憂矣”。

涼州是河西走廊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中心,絲綢之路上的重鎮,所以西夏把涼州升為“西涼府”,其地位僅次於首都興慶府(今寧夏銀川市)。涼州素有“畜牧甲天下”之稱,這“甲天下”是多少呢?從史料中我們可以做一個比較:公元1050年,遼征西夏,“至西涼府,獲羊百萬,駝二十萬,牛五百”。這一數字與1986年武威地區存欄牲畜相比,羊隻數相當,駝則相當於馬牛驢騾駝總數的一半。

吳翼到涼州的時候,看到了車馬往來的繁華景象,但他卻感到了失落:眼前的景象遠不能與史書中記載的隋唐時期那種“襟帶西蕃、蔥右諸國、商旅往來、無有停絕”的盛況相比,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很簡單,絲綢之路改道了。

吳翼在沙州跟一名天竺僧人善稱學習瑜伽術時,曾聽其與父親感歎夏人之短視,故此知曉緣故。

原來西夏控製河西走廊後,對於過境商賈征收“十中取一”的過境商稅,並且“擇其上品”,有時還羈留、勒索或劫掠。於是西來的貢使和商旅繞道走公元四、五世紀曾經繁盛一時的“吐穀渾路”,就是經過流沙迷的柴達木盆地,到達鄯州(今青海西寧市),然後沿著湟水到達宋朝的秦州(今甘肅天水市)。善稱大師當年一行九人至宋京師,貢梵經、佛骨及銅牙菩薩像,回程過夏州,李元昊強索貝葉梵經不得,扣留了眾僧,後經吳昊大力營救才得幸免。後在沙州偶遇,結為至友。善稱大師喜愛吳翼,遂將天竺秘技瑜伽術相授。

吳翼在涼州沒有多做停留,出城繼續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