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張金光,終於醒了過來。
他費力地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怎麼樣了?然而外界的光線刺得他睜不開眼來,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又緊閉起自己的雙眼。
“噝!”頭部的疼痛感,讓他似乎想起了昏迷前的事來:“好像我正在進行最喜歡的登山運動,接著……接著腳下一滑,跌入了深穀?不對,好像一道閃電劈了過來……”
閃電劈了過來?對於現在的張金光來說,有些遲鈍的思維,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明白閃電劈過來的意思。於是想再次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終於適應了些外界的光線,眯縫著眼,打量起外界來。
然而,呈現在他麵前的世界,十分的陌生。張金光費了好久的功夫,才看清楚上麵是層層疊疊的樹葉,光線便是從樹葉之間的空隙中艱難地射下來的。
“莫非這裏是樹林?我怎麼到了這兒?”張金光努力地回憶著,他扭頭看去,隻見茂密的雜草與灌木叢掩映的地麵上,生長著棵棵參天大樹。這一切告訴他,這裏不但是樹林,而且還是一片有很多樹的森林。
這樣的景色,對於一個思維有些遲鈍的人來說,仍然讓他感到了一絲絲驚訝,驚訝到讓他想一躍而起。
可是,這種努力讓他感到氣惱,自己一時間無法很快站起來不說,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很明顯這是一個白天,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照射下來,形成道道光影,與彌漫的氤氳之氣相互交融,在各種藤蔓相互纏繞的大樹間,流露出更加神秘的色彩。
如此美麗至極的貌似綠色海底世界,讓張金光仍然有所不適。特別是光線,即或是這樣柔美,甚至於有些偏陰暗的叢林光線,仍然讓張金光有點刺眼。
這一點,對於一個特種兵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因為,敏銳的視覺是特種兵最基本的身體素質。雖然張金光剛剛從部隊退伍回來,也不至於退化到如此境地。
“難道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張金光的記憶開始活躍起來:“剛剛轉業回來,無所事事……天生喜歡運動的我,開始了登山旅行,而一不小心滑進了山穀?還是……突然來了暴風雨?而閃電劈了過來?我……我就昏了過去!”
昏了過去?他有點不相信似的,再次鼓足勁力用手撐起身子來,後背依靠著大樹,才緩慢地坐了起來。
他眯縫著眼,避開還難以適應的光線,再次警覺地環顧眼前的景物。這陌生的環境讓他從剛才的回憶中馬上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難道我穿越了?”
這個問題一經在他腦袋裏形成,注意力就轉向了自身。首先讓他觀察到的是自己的雙手,枯槁沒有血色不說,突兀的指關節在修長的手指間顯得更加的可怕。
他為此而再次感到驚訝:這分明是一雙枯槁蒼白沒有一點點血色的死人手!
“死人手?”張金光被自己的想法驚得目瞪口呆!恐懼突然襲上心頭,連忙想撩起衣服,動作卻顯得如此的遲緩,已經超過他有些遲鈍的思維。
等他“艱難”地撩起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的肚皮不但枯槁蒼白,而且幹癟,甚至於上麵的肋骨也已凸顯出來,一根根十分的明顯。
“我真穿越了?成了死人?”他不相信地用手死勁掐了掐了自己的臉。這一掐,痛不痛還不打緊,就在疼痛的同時,竟然發覺自己的臉皮包骨頭!
他不由得驚慌地細細地摸起自己的臉來,幹枯的手指緩慢地劃過臉上每一個細節,發覺眼眶已經深陷,顴骨高挺,還有牙齒,兩顆長長而尖利的犬牙凸在了外麵。他這才感覺到了犬牙壓迫著下唇,竟然有些不舒服。
“天啦,這哪裏是我的臉?老子是剛剛退伍的特種兵好不好?一個充滿陽光並不比那些帥哥差的臉,甚至於可以跟金城武不相上下!”他在心裏不滿自己穿越後的這張臉,甚至於是詛咒似的罵道:“該死的穿越!把我再穿回去!”
於是,張金光忍不住像掐別人的臉,使勁地多掐了幾下。而掐出來的疼痛感讓他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掐的是自己的臉。
這這這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闖入到張金光的腦海裏:“分明這是僵屍模樣,難道我變成了一個僵屍?”
張金光十分氣惱地攥緊拳頭,動作仍然遲緩地向空中無助地一揮,痛苦地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如此“呀呀”大叫了幾聲,好像唯有這樣才能稍微擺脫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
然而,這些密不透風繁茂的枝葉遮住他的視線,斑駁的光影與霧靄卻突然間平添了幾分陰森和神秘。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受驚地拖著華麗的羽尾毛“撲哧”從他的視線中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