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卓凡一人漫步在空曠寒冷的大街上,昏黃的路燈將濕漉漉的大街映襯的格外淒涼,他的身影被這燈光拉的長長的,鵝毛細雨飄落在他烏黑的外套上,寂靜無聲。
此時正值嚴冬,東北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白氣彌漫,瑟瑟發抖,不過他卻完全沒有在意這天氣。
他目光迷離,眼圈微紅,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不敢想象這就是自己的結局,僅僅一場考試就把他的希望完全打破了,但是這又能怪誰呢,代考是學校的一條高壓線,自己踩了誰也不怨……
“開除”
當教導主任吐出這兩個字時,林天凡完全懵了,甚至連呼吸都不會了,頭腦一片空白。
母親在他小時候離家出走,父親在高中時心髒病突發病逝,後來都是伯父看他可憐就收養他,他是他們村唯一的大學生。他成績好,大學本科四年的學費都是他們村十幾個文盲半文盲的大叔大伯一起湊出來的,有兩個還去賣血。
幾乎是跪在地下,教導主任才不耐煩的答應他不通知家裏。
“起來幹活了,快點。”一聲嘈雜而粗魯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他慌忙起身,幾乎是下意識的道:“這是哪?”
然後苦笑道:“又想起來了。”
十幾年了,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在一個落後貧窮的農村裏生活的場景,也沒有忘記自己大學被開除的落魄,仿佛自己還是在宿舍裏看著書,做著作業,過年後家鄉親們排隊迎接他的場景,喜笑盈盈……
而這一切都在被開除那天全部消失了,他隻記的自己在淩晨的街道上心灰意冷時被一個叫跑車的鋼鐵怪獸撞飛了,醒來後就在這裏了,對,他穿越了。
十幾年過去了,他都快要忘記穿越前的事了。
他緩了緩神,站了起來,準備著一天的活,這是他這種普通人必須幹的事,哪怕這個家族是這片地區中一股不算弱的力量,哪怕自己也被這個家族中一些人稱呼為“少爺”,卻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仔細算一算,到現在也有十四個年頭了,今年也有十四歲了。
回想起小時候,他被家族眾人圍著,長輩給予厚望,取名為林天凡,意為天命不平凡,享受著家族最好的待遇,不過僅僅過去三年,卻被發現無法修行,就像被開除一般,長輩們搖頭晃腦,幾乎是瞬間他就失去了一切待遇,就連住的院庭都以“這裏更適合修煉的人住”一句話,就把他和他娘親兩人打發至後山一處荒蕪的茅草屋處安身,翻臉簡直比翻書還要快。
在這個家中,林天凡母親張氏的性格是偏陰柔懦弱的,而父親的去世使她的性格更為懦弱,與家中各女子的畫風天差地別,簡直就是唐僧和大師兄的區別,也因為如此,慢慢的不被重視,到最後麵家中的一些人幾乎都快叫不出她的名來了,哪怕她是家中前家主的妻子。
林天凡是個不信命的人,而且非常的要強,不能修煉簡直就是天大的打擊,心中的這種感覺也隻有自己知道。
林家武場
“謔”
年輕的子弟在武場揮汗如雨,在林天凡眼中這是多麼美的畫麵啊,他是多麼希望自己也能站在這武場上修煉,前幾年他每天都會來這裏修煉,不過卻無絲毫動靜,最多就是流一場汗,而且還要受到眾人的嘲笑和諷刺,慢慢的他也就很少來這裏練了,最多在自己家後山上幾乎無人的地方練一練,連偷看一眼都是奢侈的。
“呦,這不是三少爺嗎?怎麼又來了,不是不能練嗎。”
“這廢物,怎麼天天來看。”
“廢物就是廢物,你們和廢物講這麼多不怕自己也變成廢物啊。”
林家年輕一代七嘴八舌的嘲諷道。
這時一衣冠楚楚的少年走了過來,他個子在所有人中是最高的,名叫林項奉,是這個家族中的大少爺,隻見他笑對眾人罵道:“你們是不是吃了豹子膽,竟敢對三少爺這麼說話,還不道歉。”
隨後又轉身對林天凡道:“三弟啊,你不能修煉就在家待著,看看書做一個普通人也好,就不要來這裏浪費時間了,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個叫林項奉的人是現任家主林域的兒子,林域和林天凡的父親是親兄弟,不過在爭奪家主時敗給了林天凡的父親,於是從那時起,林域就對林天凡他們這一脈異常痛恨,而現因林天凡的父親去世,林域當上了這個家的家主,所以對林天凡這一脈打壓的尤為嚴重,幾乎所有資源都偏向自己這一脈。
特別是對林天凡一家更甚,幾乎不給任何資源,就連最基本的東西都需他們自己辛勤勞作得來,也就是這個原因,受不了家庭的壓抑,林天凡的哥哥林天翼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數十年來杳無音信,幾乎消失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