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吹過平原,吹走了平原之上無盡鮮血的餘熱,血液開始凝結,漸漸地一個血色平原將以往的綠色完全的吞噬,連土壤都變得血紅。夕陽西下,烈日餘暉將血色平原染的格外壯烈,數不盡的屍體靜靜的躺在平原之上,渙散的瞳孔,破碎的身軀,還有永遠燒不盡的野草將原大陸籠罩在無限的戰亂之中,是的,這是戰爭····
在數不盡的屍體之中,慢慢的爬起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他右手握著劍,蹣跚的將身體支撐起來,破爛的盔甲,殘破一角的頭盔,下麵是一張堅毅的年輕人臉,眼神淩厲,直視前方,那裏一團黑影快速的籠罩過來,目標正是他。
年輕男子平靜的盯著,左手劇烈顫抖的將頭盔取下,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眼神一轉,嘲諷的盯著黑影。黑影包圍上來,近了,卻是一隻染滿鮮血的軍隊,刀槍沾著血指向年輕男子,眼神冰冷,如同死物。
“滅神衛,好,很好,能敗在你的滅神衛手中,此生無憾了,事到如今,還不肯出來看看老朋友嗎?”年輕男子嘲弄的說到。
滅神衛的人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語,神色依舊冰冷。
驀地,一聲沉重滄桑的歎息從空氣中傳來,歎的讓人唏噓不已,而所有的滅神衛立刻收槍而立,動作始終如一,與此同時,一個人影緩緩地浮現在年輕男子的前麵。
泛著紫色的眸子妖異的看了一眼年輕男子,一個精致到極點的紫衣青年搖著頭對年輕男子說道:“其實你可以不死的!”
年輕男子瞳孔一縮,狠曆的說道:“若是成王敗寇,自然心服口服,然而道義不準,我又怎能不死,死在這裏我還能名傳千秋,紫衣侯,當初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會背叛我們····”
“可惜了···”紫衣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伸手撈了兩壇酒,隨手扔給了年輕男子一壇。
“風輕語,此酒為你踐行,一路走好!”想了想,他似悲傷又堅定的補充了一句:“也許···是你們錯了···”
風輕語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頭一揚將一壇酒喝下,酒水隨著嘴角衝刷而下,將胸口的血跡變淡了幾分,將壇子一扔,緩緩的閉上眼睛···
“此去經年,望蒼天有幸,不使血淚築新城····”
紫衣侯看著他站立的身軀,深深的歎息,彎腰,深深的叩首······
············
“冥後,放棄吧,輪回之門豈是這麼容易打開的,你,堅持不了多久的,鬆手吧!你們已經輸了···”重樓盯著懸崖之上的身影,神色悲憫的勸道,
“你又是何必呢,你救了蒼生,蒼生未必會記得你······”
懸崖上的倩影,一位風姿卓越的女子,臉色蒼白,手中的手印不斷的變幻,維持著前方拿一個巨大的通道,通道之下,無數人群穿過,眾人回首,望向她,跪下叩首之後,隨即眼神堅定的邁過通道····
“冥後,繼續下去你會死的,放手吧!”
“唉···”
自始至終,冥後沒有理聲音的來源者,她的身體開始變得虛無,身軀透明虛幻起來,她看著,當最後一個人通過輪回之門,她虛弱的笑了笑,眼角卻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淚水落下,飛躍通道,而她開始消散。
她的身旁,一個男子輕聲的細喃:“就算是死了也不理我?”
“但,也許····是你們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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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柏森然,幽靜的白虎堂莊嚴的聳立在其中,敬畏、冷酷、淒清······各種冰冷的字眼都可以付諸在白虎堂,一個家族的刑罰重地,平日裏幾乎鮮有人至,然而如今卻聚集著一群家族長老子弟。
“楊素,給我跪下···你可知罪?”洪亮的聲音帶著厚重的壓迫感,朝著白虎堂正中站立的青衣少年撲麵而來。
少年身材顯得單薄,消瘦的麵龐配上那雙如若星辰般的眼睛,讓人不留神就會陷入其中。此刻他孤單的站在中間,承受著四周若有若無的嘲諷目光、承受著那厚重的壓迫,感覺身體一沉,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才站穩,他死死的咬著薄薄的嘴唇,倔強的向前踏出兩步,又再次的回到原地。
眼神毫不退讓的對上刑罰長老的眼神,雙手握拳,捏的指關節發白,
“我何罪之有,為何要跪下?”聲音之中夾雜著憤怒,冷冷的掃了掃四周的人群,不少同齡人被他眼神一掃,下意思的躲閃。
“哼,何罪之有?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刑罰長老冷哼一聲,
“不顧大局,欺壓嫡係,仗著自己修為在同輩之中無人能及,肆意妄為,目中無人,真當李家沒人治得了你?給我跪下!”說完氣勢再度向少年壓迫而去,楊素隻覺得胸口一悶,一口逆血湧上,被他狠狠地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