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子密謀(2 / 2)

他走路時雖體態臃腫,卻能做到無聲無息,顯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沉穩和內斂。

每一步都輕盈而有力,仿佛在空氣中滑行,不引起一絲波瀾。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裏屋,緩緩蹲到躺椅邊,輕聲呼喚“爹”。

嚴嵩緩緩睜眼,那一瞬間,房間內原本慵懶的氣氛瞬間消散,轉而被一種冷肅的氛圍所籠罩。

他的目光如電,瞬間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

戲曲聲似乎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這突然的變化所驚住,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原本溫暖如春的房間,此刻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嚴嵩微微動了動身子,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讓戲班出去吧。”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仿佛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夢中醒來,還未完全清醒。

那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虛弱而無力,卻又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嚴世藩點點頭,起身走到屏風外,雙手輕輕一擺,示意戲班停止表演並離開。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戲班的人立刻停止了動作,收拾好樂器和道具,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廂房。

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不敢有絲毫的拖延和猶豫。

不一會兒,房間裏隻剩下嚴嵩父子二人。

嚴嵩皺著眉頭,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微弱地詢問嚴世藩:“鄢懋卿那邊情況如何?”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嚴世藩,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和焦慮。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嚴世藩的內心,尋找他想要的答案。

嚴世藩趕忙回答:“爹,仇鸞的信昨日進了禦史台。”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那些汗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光芒,仿佛是他內心焦慮的外在體現。

嚴世藩說完,看了看嚴嵩的臉色,接著疑惑地說道:“爹,如今北邊摩擦嚴重,俺答野心勃勃,侵吞漠南之勢愈盛。在這種情況下,皇上是否會動曾銑?”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擔憂,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那拳頭握得緊緊的,關節發白,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和緊張。

嚴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嚴世藩:“你覺得呢?”

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仿佛能看穿嚴世藩的內心。

那目光中帶著一種審視和考驗,讓嚴世藩感到一陣壓力。

嚴世藩沉思片刻,說道:“爹,兒子覺得皇上不會動曾銑。曾銑在邊鎮多年,屢立戰功,皇上對他還是頗為倚重的。而且曾銑的軍事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不會輕易舍棄這樣一位能臣。”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嚴嵩的表情,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得到一些暗示。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希望能得到嚴嵩的認可。

嚴嵩微微點頭,說道:“那你說說,既然如此,為何讓仇鸞上疏彈劾曾銑?”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考問的意味,目光緊緊地盯著嚴世藩,等待著他的回答。

嚴世藩似有所悟,眼中閃過一絲精明,說道:“爹,皇上最忌諱以下犯上。仇鸞此舉,不僅劾不倒曾銑,反而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兒子覺得,這或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個機會。”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和狡黠,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嚴嵩目光深邃地看著嚴世藩,說道:“接著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嚴世藩繼續分析道:“爹,您想啊。仇鸞一旦被朝廷拿下,曾銑沒了掣肘,必然會整軍備戰,伺機和俺答打大仗。俺答擁兵十餘萬,且都是騎兵,機動性極強。曾銑雖手握陝甘十幾萬大軍,但主動出擊急切間難以建功。這打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最快也要一年。這期間的軍費開支巨大,怕是要花費三百五十萬。”

嚴世藩分析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中帶著一種算計和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接著說道:“爹,咱們朝廷現在哪有這麼多錢啊!明年的財政說不定都要赤字了。除非工部停了給皇上擴修日、月壇和大高玄殿的工程,把錢挪到軍費上。可這又怎麼可能呢?皇上一心想要修建那些宮殿,誰要是敢提停建,那不是觸了皇上的逆鱗嗎?所以,兒子覺得,這事兒咱們得從長計議,不能輕舉妄動。”

嚴世藩的聲音中充滿了謹慎和擔憂。

他的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未來的種種可能和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