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柳葉進屋以後,自己坐在炕上哭了一場,她一會兒擔心趙小草在外麵遇到什麼事,一會兒埋怨趙小草太心狠,說離家就離家,一點都不顧念家人。
朱柳葉在屋裏哭,趙奶奶在外麵和兒子說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我還沒說什麼呢,柳葉就先鬧上脾氣了,那死妮子都不在家裏了,還不讓家裏安生。”
趙立住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娘,你就少說兩句吧,還嫌咱們家鬧出來的笑話不夠嗎。”
趙奶奶差點被兒子的話給噎死,可是看著兒子幾乎要沉出水來的表情,她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麼。
剛才她雖然在屋裏睡著了,可是兒子兒媳一吵架她就醒了,模糊間也聽到夫妻兩個說的是什麼,她知道兒子心裏對自己有怨言。
要不是自己瞎出主意,小花和王建業的婚約隻要腦上一鬧,拚著撕破臉就能解決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小花名聲有點損害。
可現在呢,不僅小花,趙家的名聲也壞了,兒子就把一切都怪在了自己頭上。
趙奶奶覺得心裏委屈,她也是為了趙家好,當初兒子兒媳也都是同意這件事的,怎麼到了現在,反倒都是自己一個人的錯呢。
這些天家裏的氣氛一直都不好,就連潑辣的趙奶奶精氣神都萎靡了許多,不像以前那麼精神頭十足了。
以前農閑時候,趙奶奶不是去串門就是坐在大街上和老太太們說話,可是現在,她出門的次數少了不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坐著。
出門去幹什麼,被人看笑話嗎。
趙家現在就是個笑話,交情好的可能會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前就有齷蹉的,陰陽怪氣都算是輕的了。
趙小草並不知道趙家最近的日子不好過,要是她知道的,怕是會大笑三聲,因為他們這是咎由自取。
她奶奶,她爹,她娘,她姐,她弟,這些人沒一個對她好,全都是黑了心的,一心一意把她往火坑裏推,要用她趙小草的一輩子去換自己的好生活。
他們的日子不好過才好呢,他們的日子好過了,她趙小草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昨天去學校門口賣薯條,生意很不錯,今天趙小草起的很早,比往常得早了好一會兒。
她沒有鍾表,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過看外麵天色,也就五點多。
起來後趙小草先打開爐子,等到洗好了手臉收拾好了,爐子裏的火也就上來了,她支上鍋燒上油,開始炸薯條。
雖然她今天是第三次炸薯條,可是火候她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今天做出來的薯條看起來比昨天更好。
炸好了薯條,稍微放一放涼了一些,趙小草就把薯條放進了水桶裏。
她這次準備的土豆條多,一水桶根本就裝不了,剩下的那些土豆條她沒有炸,打算等水桶裏的薯條賣完了再回來做。
薯條炸好了,外麵的天也亮了,趙小草煮了一碗玉米糊糊,就著昨天蒸的餅子,算是解決了早飯。
吃完早飯,趙小草提著水桶開門出去,在院子裏洗菜的周蕙蘭見趙小草提著水桶出來,就問道:“小草,你早上做什麼了,一股子香味。”
趙小草笑笑:“做了點薯條。”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水桶放在了手推車上用繩子捆好,就要出門。
周蕙蘭又問道:“小草,你出門啊?”
趙小草笑著朝周蕙蘭點了點頭,沒說話,推著車就出門了。
趙小草出門的時間有點早,這會兒路上的行人還不多,更沒有出門上班的。
等走到學校門口,學校還沒開門。
趙小草昨天就打聽了,這所小學早上八點上學,七點二十開門,這會兒學校裏還沒開門,也就是還沒七點二十。
這會兒沒有顧客,趙小草就在心裏盤算,這一個水桶裝不了多少薯條,她得換個家夥事了。
也不知道這省城哪裏有賣竹筐的,她買個帶蓋的竹筐,用白布在竹筐內部縫上兩層,以後天越來越冷,薯條放在竹筐裏肯定冷得快,得在外麵蓋一條棉被保溫。
她出門的時候就帶了一床鋪蓋,肯定不能用自己蓋的被子啊,看來得買點布和棉絮了。
還有馬上就冬天了,煤球得存一些,白菜也得買一些,薯條要是真的好賣,要不要買一輛三輪車呢,這樣去哪裏都方便,推著推車到處走,實在是太慢了。
現在她在省城安頓下來了,一些東西也要慢慢置辦了,白麵和小米要買一些,針頭線腦也得準備好,還有很多小東西,都得慢慢置辦好。
趙小草越想越興奮,要是生意好的話,等到年底她就給自己扯塊布做新衣裳,也算是過個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