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和傷的雙重打擊下, 方應看一身本事都發揮不出來,糊裏糊塗的著了柳無眉的道了。

在江無瑕瞧不見的地方, 方應看將柳無眉那個女人罵的要死, 她居然真敢傷他,這一刺可將他傷的深,血汩汩的流出。

這個女人不會是想將計就計,獨吞石觀音的寶藏吧。

方應看眯起眼睛, 好在他也並不信任柳無眉, 他早就安排好了後手, 隻要柳無眉有異心, 便將她就地格殺。

而現在,他需要扮演好一個克製,守禮, 癡情的溫柔公子。

也別怪他如此,江無瑕跟阿飛之間本就有了嫌隙,女人遭遇拋棄最是脆弱,如此一朵天上才應生長的仙草,就該時時刻刻守護在一邊寸步不離。

而阿飛, 作為一個守護者,如此不合格, 就別怪旁人趁虛而入, 摘走這朵花。

密室之中, 江無瑕感覺到溫度越來越高, 身體也越來越熱,她的額頭處也冒出了汗珠子。

她剛才強撐著,給方應看處理了背後的傷,又拿出兩顆清心丹, 喂他和自己吃了下去。

因為有了清心丹的緩解,她仍舊保留著神智,不像上次那樣很快就陷入混亂。

兩人的手被精鋼鐵鎖扣在一起,最多隻能遠離尺。

“江姑娘……對不住。”

方應看身子軟軟的,卻還是盡力掙紮著起身,想要遠離她,然而因為手腕上的鎖鏈,卻將她帶的差點摔倒。

方應看這才不敢再隨便動彈。

“是我拖累了姑娘。”方應看麵帶愧色。

江無瑕搖了搖頭:“同你又有什麼關係,是我師姐的緣故。”

方應看苦笑:“我見到姑娘應先帶姑娘出去,不應跟姑娘說飛少俠的事,若是不說,便不會給那女人可乘之機,將姑娘至於這般境地。”

“……”

江無瑕愣了神,似是對方應看的道歉沒什麼反應。

她垂眸,看著手腕上的鎖鏈:“應當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若是沒人來救我們,隻怕你我要一起死在這個地方。我不過賤命一條,這樣苟活著也隻是熬日子,公子在朝廷有爵位,在江湖上有名聲,卻要陪著我這麼個女人一起死,當真不值。”

因為情傷,也因為此時被鎖住的絕望,江無瑕心灰意冷,竟然生出就這麼去了,就此枯骨黃土也不錯的想法來。

至少死了不用再麵對阿飛,不用麵對這痛徹心扉的疼。

方應看一呆:“江姑娘,為何會這麼想?”

江無瑕歎了一口氣,自嘲笑笑:“我除了有一張臉還有什麼,六歲前的記憶是沒有的,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父母,師父將我拐了來,可我身體天生有陰寒之毒,胎裏帶來的,用了許多方法祛除,也做不到,隻能用價值連城的藥緩解,這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錢,靠著偏門左道的法子續命。”

江無瑕說著說著,雙眸又濕潤起來:“似我這般,與天爭命,活在世上到底有什麼意義呢。哪怕活下去,我的師父是石觀音,那些正道豈不將我視為妖女。阿飛他,他也……”

方應看默然片刻,認真的反駁她:“姑娘不能這樣想,姑娘去了應該很多人都會難過,我不知道別人怎樣,至少,我……我一定會傷心,我……我對姑娘……”

他臉一紅,羞澀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下去。

因為藥的緣故,他的臉色本來就是潮紅的,因為羞澀而產生的紅倒也看不大出來了。

江無瑕麵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敏銳的察覺到他話中的意思,但她回避開了這個話題。

她不回避又能怎麼辦,不說她現在本就沒那個心思回應,就算要回應,在這個地方,這種狀態下?

“小侯爺莫要輕易說這樣的話,女孩子會當真的……我們現在中了藥,你身邊又沒有旁人……”

江無瑕了解自己的性格,她其實不是那麼堅貞的女孩子,沒有閉愛上阿飛之前,她誰也不喜歡,隻憑著性子瞧著有趣就去撩撥人家男孩子。

說是朝暮四水性楊花也不為過。

她不信他,不僅不信,直到現在,她心裏都在想著阿飛。

方應看的嫉妒像是一條毒蛇,要將他的心啃壞了。

他已然將江無瑕看作囊中之物,怎會容許她心裏有別的男人。

江無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師父如何了……”

“江姑娘,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

他嘴上說著不知當不當講,然而沒等江無瑕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還是早些忘記石觀音比較好,她畢竟是個魔頭,殘害江湖上不少世家公子,仇敵太多,姑娘乃是名門之後,莫要與這等妖邪過多摻和,對姑娘的名聲不好聽。”

江無瑕苦笑:“我們都要死了,我還在乎什麼名聲?她,她的確是惡人,可她有千般不好,對我卻是有恩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