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海市。
溫度適宜。
早早就起床的江亦書放下手中的全英文經濟學書籍。
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
完事之後,她用手攏了攏頭發,隨意的在腦後紮了一個丸子頭。
又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拿起桌子上的證件裝進背包就出了房間。
餐廳裏,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正在吃早餐,絲毫沒有等她一起吃早餐的意思。
不過,江亦書也不在意。
她早已經習慣了。
兩歲那年,她的父親出軌了,拋棄了給了生了兩個孩子的原配,娶了現在的老婆。
她的後媽也為她爸生了兩個孩子,大的那個比她還要大上一個月,小的那個比她小不到三歲。
她的親生媽媽帶著姐姐離開了。
從那以後便失去了聯係。
她跟了渣爹,過了二十年被忽視的日子。
就如同現在,明明她在家,卻沒有人會等她一起吃早餐。
後媽如此。
同父異母的姐姐弟弟如此。
爺爺奶奶如此。
親爹也是如此。
在這個家,在這個餐桌上,甚至都沒有屬於她的座椅。
每次吃飯,她都是和保姆在廚房吃。
江亦書走到餐桌旁,伸出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起一個三明治。
一句話未說直接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舉動,
一桌子的人的目光都朝江亦書掃射過來。
有淩厲的,有冷漠的,有嫌棄的,有輕蔑的,有怨毒的。
這一次江亦書選擇視而不見。
眼看著江亦書就要出了家門,後麵一道冷硬的聲音傳來:“你給我站住!”
江亦書收了腳步,大大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又轉過身來看著剛剛說話的人,她的渣爹。
就見江智明一臉威嚴:“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不等他把話說完,江亦書開口打斷了他,喉嚨一滾,她將嘴裏的三明治吞了下去,然後一臉平靜的問道:“你,有事?”
江智明明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江亦書會這樣和他說話。
不禁有些惱怒。
從前的江亦書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從來不會這樣頂撞他。
餐桌上的其他人同樣吃驚。
見江智明不說話,江亦書有些不耐煩,抬腳就要走。
江智明趕忙開口:“前幾天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此話一出,餐桌上的其他幾個人又重新將目光聚集在江亦書的身上。
帶著某種期待.
江亦書身形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情緒,但很快便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她看了一眼正在看她的幾人,淡淡的說道:“我現在有急事要出門,晚上回來再說。”
江智明以為江亦書改了主意,內心一喜,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繼續吃著早餐。
而江亦書直接出了家門,一邊下樓一邊啃著三明治。
等到樓下的時候,一塊三明治已經被她吃沒。
出了單元門,江亦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鬱結之氣。
然後走到不遠處的停車棚,找到她的粉色小摩托。
江亦書坐了上去,戴好頭盔,伸手就要去發動車子。
白皙的手指觸摸到鑰匙的那一瞬間,江亦書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