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下看去,男人穿著一身幹淨整潔的深灰色棉麻長衫。長衫的下擺一直拖到了腳踝處,看不清下身穿的是什麼樣的褲子,隻看得到男人的腳下穿著一雙繡著白邊的黑色布鞋,鞋麵一塵不染。若不是這裏是在冥界,蘇黎根本就不願相信如此整潔精細的男人隻是一個魂魄。
蘇黎正仔細的打量著男人,男人突然緩緩的開了口:“是有多久沒來過這院子了?”
洛殤欠了欠身,淡淡的回答道:“記不清究竟有多少年了。”
蘇黎不禁懷疑起這男人的身份了,先是不說他究竟如何在冥界能弄出這麼一片生機勃勃的小天地的,就單憑他對洛殤和洛殤對他的這態度,身份就必定不簡單了。
男人瞬間把目光移到了蘇黎的身上,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她,那眼神充滿了蘇黎看不透的複雜。待男人打量完了之後,點了點頭,“進來說。”
洛殤拉著滿肚子疑問的蘇黎,跟著那男人走到了屋內。
屋內的擺設和外麵一樣的樸素,房間的左側位置擺放著一張正方形的木質桌子,桌子的四周擺著四個與之配套的木質椅子。房間右側靠著牆壁的位置有一個木質的床榻,床榻上有兩個硬枕和一席用金絲繡著鳳凰圖案的淡紫色的薄被。
而在床邊的不遠處靠著房門的這麵牆上還有一個做工十分精致的梳妝台,這梳妝台圓鏡的左右兩側各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而且幾乎是每一個邊角的位置都能看到鳳凰的蹤影。可奇怪的是,梳妝台上居然沒有任何的東西。
整間屋子裏最奢華的東西應該就屬這薄被和梳妝台了。
男人徑直走到了桌子的一側坐了下來,擺了個手勢,示意蘇黎和洛殤也坐過去。
洛殤坐在了男人的左側,蘇黎自然就坐在了洛殤的左側,可男人的目光卻不看洛殤,一直都放在了蘇黎的身上,看的蘇黎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而洛殤見到那男人反複的打量著蘇黎,卻也什麼都沒說,隻是耐心的等待著男人先開口。
良久,那男人終於將目光轉移到了洛殤的身上,蘇黎不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為何多年不曾前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略帶詭異的寧靜。
“自知心中有愧,無顏以對。”洛殤滿臉嚴肅的神情,看的蘇黎莫名的跟著緊張了起來。
“何愧之有?多年不來才是你最大的愧疚。”男人說著突然提高了音調:“你不來也就罷了,這麼多年為師也是習慣了,可是連辰墨白都變成和你一個樣子了,都已經很久沒來看為師了。”
蘇黎本來聽的暈暈的,可是聽這男人突然提到了辰墨白,還自稱為師,難不成這男人就是辰墨白那神秘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