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蕭然的想法,既然自己和項京都不是對方的主要目標,這說明在對方眼中對付自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這雖然讓蕭然感到不被重視的惱火,但是也讓他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安全感,至於是不是錯覺,蕭然並不在意。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和項京都受了傷,戰鬥力決不在最佳狀態,這個陣法絕不簡單,因為至今為止他還沒有發覺周圍有任何類似於陣法的跡象,越是高明,隱藏的就越好。他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現在不正是一個閑聊的好時候嗎?
說閑聊似乎有些過分,但是蕭然一肚子的疑問,這個項京就在眼前,此時不問更待何時?
於是他開口了:“我有個問題。”
項京立刻滿臉警惕,說道:“那你隻能問一個問題。”
蕭然愣了愣,接著仔細思考了自己無法用一個問題表明自己的疑惑,於是毫不猶豫地改口:“我有很多問題。”
項京叫了起來:“你這人真是無賴,說好了一個問題。”
蕭然沉默了一會,決定忽略項京這句話,直接問道:“這把刀你是從哪得來的?”
這把刀,自然不會是那把黑刀,而是林一原本身上的佩刀,但現在,是一把斷刀。
項京道:“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問題,我們是敵人好嗎,我是要殺你的好嗎。”
把殺字掛在嘴邊,實際上卻沒有任何殺意。
蕭然整理了一下措辭,道:“你並不擅於殺人。”
項京又翻了個白眼,說實話真的很醜陋,“廢話,誰會擅長殺人。”
蕭然道:“但你應該是一個沒殺過人的人。”
項京莫名地看著他,道:“你又知道?”
蕭然此刻覺得氣氛很是放鬆,適合閑談,於是暫時把林一的佩刀的事情放一放,說道:“很顯然你並不喜歡殺人,甚至很反對。”
項京道:“所以?”
蕭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笑,但他仍然笑道:“所以你自己都說服不了你自己來殺我。”
項京怔了怔,沉默了好一會,才無奈的說道:“你真是個精明的人。”
蕭然心裏說我才不精明,這都是跟別人學的,一個女人。
項京忽然又說道:“其實我是真的搞不明白,沒事的護法四宗的精英幾乎全體出動是為了你們幾個師兄弟,我怎麼看都是牛刀殺雞。”他看了蕭然一眼,“而且出來一個多月你們四個人一個都沒死。”
這句話裏的信息間接的保證了林一的安全,蕭然心裏舒了口氣。
他隨即對自己的想法又有些意外,秦良來找他的時候,他曾經對師兄弟四人極具信心,擔心在,難道說自己真的以為林一會死?
項京看他不說話,反而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至於那把斷刀,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是護法四宗裏麵一個長輩給我的,讓我把盧燕妮和刀一並帶回去。”
蕭然一怔,仔細低頭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火神護法?”
項京顯然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蕭然覺得很難解釋這個問題,於是又選擇跳過,而是繼續道:“所以你其實沒見過林一?”
項京老實的搖頭道:“沒有。”
蕭然整理了一下思路,準備繼續提問,項京卻打斷了他:“該輪到我問了。”
蕭然給了他一個請便的眼神。
項京道:“你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蕭然聽著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由得一愣:“啊?”
“你們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項京表情很奇特,盯著蕭然道,“我不是護法四宗的人,但我知道這次他們的行動連秦良的爹都出來了,我就知道這事有點非同小可了。”
蕭然試圖整理思路,他從談話開始就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情,於是道:“所以你出來不是專門來殺秦良的?”
項京道:“當然不是!殺秦良的事情是我那兩個兄弟告訴我的,說是長輩的意思。現在看來這意思估計也是假的。”他無奈的看著四周,環境已經產生了些許的變化,他的那兩個兄弟的屍體已經看不見了,“我隻是覺得事態嚴重,出來湊熱鬧而已。”
蕭然有點接不上話,沒想到談話的氣氛越發的跑偏。
但馬上,蕭然也發現了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如果不是地上的屍體忽然消失,他還真的不一定能發覺這種細微的變化。
項京有點緊張的看著蕭然,蕭然覺得好笑,說道:“看我幹什麼?”
項京壓低聲音道:“你難道還沒有覺悟嗎,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情況惡化對誰都沒好處。”
蕭然同意這個觀點,但還是對他經常使用的比喻很不滿意,道:“我不是螞蚱。”
項京一揮手,似乎要把這些沒頭沒尾的交談揮散。正色道:“說點正經的。”
蕭然點頭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項京停頓了一下,似乎思考了些什麼,說道:“可以,但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蕭然覺得氣氛實在怪異,不由得笑了出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