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色之下, 東京另一處公寓之中。
“啪”一聲燈光打開,而沙發上的金發深膚混血青年似乎早有預料, 幾秒後才慢慢睜開眼, 在房間主人的目光掃視下巍然不動,姿態閑適地仿佛正在自己家中。
他甚至還提前泡了壺茶,已經在杯中晾到了溫涼的溫度, 此刻示意般往這邊推來一點。
握住口袋裏槍柄的手自然抽出,重新垂落身側, 諸伏景光輕輕呼了口氣。
放鬆下發現房內有人的本能警惕,他隨意打了個招呼:“zero, 什麼時候來的?”
他倒是不意外對方怎麼進來, 畢竟作為相熟已久的好友, 要成功避開進門的那一係列陷阱並不困難。
而現在, 兩人一個本就在情報組一個直屬朗姆,蘇格蘭和波本的交集已經比剛進組織時密集的多,偶爾聯係也不至於引來懷疑。
當然,更直接的原因是,降穀零從小就和自己一起長大,他來家裏玩順便蹭吃蹭喝,真是已經能做得比吃飯喝水還自然的一件事。
“不久, 也就半小時。”降穀零果然毫不見外地過來, 接過他的行李箱推到客廳角落。
目光掃過他肩膀到頸間隱約泄露的繃帶痕跡,淺金發青年目光微沉:“不過, 你之前可沒說你還受傷了。”
“輕傷,”諸伏景光不以為意地自己拍了下傷口, 口吻還帶著幾分慶幸, “被狙擊子彈擊中, 居然沒傷到骨頭和神經,我偷笑都來不及。”
降穀零也說不出什麼了。
警察本就是危險行業,成為臥底的公安警察更是一開始就有獻出生命的思想準備,比起默默無聞地犧牲在黑夜中,這點小傷還真是不值一提。
他隻能輕輕歎了口氣:“之後再去趟醫院吧,詳細檢查報告給我一份,我讓公安聯係這方麵的醫生,後續恢複讓專業人士及時跟進。”
“那申請報告也就拜托你幫忙了。”諸伏景光刻意使用了輕鬆的語氣。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幾分鍾。
自己喝了口茶,降穀零主動轉開話題:“對了,之前說需要我一起思考討論的問題,是關於什麼的?”
說起正事,諸伏景光很快從自己不自覺發散的思緒中抽離,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然後直接開口。
“狙擊手很可能是卡爾瓦多斯,任務結束後失去音訊,好像失蹤了。”他說。
“什麼?”降穀零瞬間集中起注意力,神情嚴肅起來,“是自行叛逃還是被秘密抓捕了?”
“目前還沒有消息。”諸伏景光邊回憶著,微微皺眉。
“我已經問過科恩,他說卡爾瓦多斯之前沒有異樣舉動,而且消息似乎說在狙擊現場發現了搏鬥痕跡,他疑似被對方完全壓製了。”
“不過,我猜測可能是蝙蝠俠帶走的他,”他陡然話音一轉,“因為當時,狙擊的第一目標是有紀。”
“這也是我要請你幫忙分析的原因,我已經進入森澤集團兩年,組織到底為什麼近期突然開始對她動手?”
降穀零猝然凝眉。
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諸伏景光不免生出幾分詫異:“你已經有頭緒了?”
“算不上,”頓了幾秒,淺金發青年才開口,慢慢斟酌著語言道,“我也不知是否有關聯,隻是突然想起,她父母當初遇害的案件。”
“你知道,我當初進入考入警校的原因之一,是想找到艾蓮娜醫生。”
在好友的注視下,降穀零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當然了,隻是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
想起真正進入組織之後搜集到的情報,他話音微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個童年時會給他療傷、陪他學自行車的宮野醫生
,後來進入了組織進行藥物研究,還被稱為“墜入地獄的天使”,最終死於實驗室事故。
諸伏景光理解地陪著沉默,並未立刻追問。
“在搜集關於艾蓮娜醫生的情報之時,其實我也看到了森澤集團的痕跡。”十幾秒後,降穀零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艾蓮娜醫生也曾在森澤集團董事長與夫人的邀請下在旗下研究所呆了一段時間,直到幾年後因不明原因出走。”
說到這裏,他神色忽然嚴肅起來:“景,你看過森澤夫婦那起案卷嗎?裏麵有太多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