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你這個不孝子!”範威盛猛然醒悟,一臉悔不當初,“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他猛地拍打著床前的高低櫃,震得櫃上的台燈忽閃忽閃,光線打在他的臉上,投射出扭曲的光影。
範懿揚把玩著手中折斷的玉蘭花,一臉狠絕,“這點小事,父親大人,不成敬意。”說著,就大跨步的朝門口走去。
“為什麼?”蒼老的聲音,在身後有氣無力的響起,“我雖不是很疼你,卻從不虧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恨意,不惜毀了整個家族企業!”
範懿揚轉身,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眸中不見絲毫的溫情,“因為,我厭惡了這一切,更重要的是,小薰的死和我母親的死,都和你脫不了關係!你就等著在監獄裏,慢慢懺悔你所有的罪過吧!”說完,就一步一步,在昏黃的燈光下,慢慢遠去,隻留給床上頹廢的老人,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
不多會兒,急促的警鈴聲響起,醫院裏一陣兵荒馬亂,而這些都與他無關。在今夜,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他,或宣判他的死亡,或,讓他得以重生。
夜,彌漫著朦朧的霧氣,昏黃而微弱的燈光,星星點點,是那萬家燈火,溫暖著這個龐大的城市,卻絲毫溫暖不了他寒氣逼人的心。
伴著,霧氣迷蒙,他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遠方。
一切,都在無聲的繼續。
她,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靜靜的睜大雙眼,耐心的等待著。
她知道,她總會來的。
窗簾窸窣,一陣涼風徐徐吹進窗門,絲絲寒意讓她不自覺的攏了攏衣袖,窗前昏黃的燈光下,照亮一張美麗的容顏。
她略一歎息,“你最終還是來了。”
她輕巧的落地,不留一點聲音,無聲無息的如同夜間行走的貓兒。
“你知道我今晚要來。”
她緩慢的搖頭,露出一抹虛晃的笑容,“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會找到我,問我為什麼當年要那樣對你。”
“你錯了,”她冷冷的截斷她的話,“我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來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雍容華貴的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當年,為什麼要陷害我的母親,你的親妹妹?”這幾年,這個疑惑,如同嗜血的蠱蟲一般,日日夜夜啃噬著她。
寧美霞輕笑出聲,“這有什麼好問的,我和你母親本來就不親,她家破人亡,自然不關我什麼事。”她輕描淡寫的說道,把所謂的親情,貶到最低。
“不親?”她冷笑出聲,“就這個原因,會讓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找人輪奸她,逼她至瘋?”一字一句,從她恨恨的牙縫裏吐出,恨意在她眸中凝聚成風暴,“你覺得你還是人嗎,我親愛的小阿姨!你連畜生都不如!所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非這麼做不可!”
因為這些話,讓她瞬間蒼老了許多,她默默的望著她,目光中有著難解的複雜情緒,張嘴想說,卻不知該如何啟口,“我並沒有做過這些,你讓我說什麼。”最終,冷硬的抗拒回答。
一疊照片,摔到她的臉上,“那麼,我隻好讓你身敗名裂了。”
散落的照片,攤在她眼底,每張每張,都有她赤。身。裸,體,與人苟、合。
她卻淡然的撿起每張照片,“拍的不錯。”
完顏笑,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你果然根本不在乎你自己會有什麼下場,那麼,”她露出蠱惑人心的笑容,“她,若是出個意外,你又該如何呢?”一張照片,平整的攤在她麵前,照片上隻有一個仰望天空的女孩,刺亮的陽光,照在她蒼白的容顏上,投射出淡淡的憂傷。
寧美霞臉色大變,再也維持不住,她顫聲道,“你不會那樣做的,畢竟她是你的——”
“她是嗎?”完顏笑露出諷刺的笑,“我想她是不是,你比我更清楚。畢竟,當年,是你自己親手調的包。而這個真相,我想你那個寶貝女兒也還蒙在鼓裏吧?你說,要是她們倆知道了,會怎麼樣呢?我親愛的小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