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歎口氣,她神情疲憊的閉上眼,“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影子,微一點頭,慢慢無聲的退出房間。
偌大的房間內,隻有她淺淺的呼吸。
她揉了揉眉心,換了個姿勢,重新躺臥在軟沙發上。
半個時辰,在她剛剛有些困意的時候,空氣中漸變的氣息,讓她皺了皺眉,她慢條斯理的起身,“你來了。”她,淡淡的開口,慵懶的嗓音中含著一絲困倦,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你來是為了今天的這個頭版頭條吧?”說話間,她按開遙控器,讓她正視電視裏一直在播報的這則新聞,“看吧,你的傑作,確實讓我佩服。”
“有這個必要嗎?”冷冷的聲音,從角落裏傳出,透著陰森的寒氣,緩慢的逼近。即使是任務,她卻想要質疑。
她不為所動,靜靜的閉著眼,沉澱著自己的思緒,但徐緩的聲音中卻仍透著絲絲恨意,“計劃趕不上變化,雖然你那一套很有用,慢慢的滲透進範氏企業,但也很費時,我等不了那麼久!與其浪費時間在什麼博取信任上,還不如花時間在玩弄感情上。真是多虧了你之前的精彩演技,讓他為你神魂顛倒,才能讓我想出這樣一招!”雙手慢慢握掌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辨,她倏地睜大雙眸,瞪視著眼前蒼白的容顏,“而你最好不要忘記背負的血海深仇!”
她靜靜的望著她,眼神中流露出哀傷,聲音卻仍然清冷冰涼,“即使這一切斷送了你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嗎?”
“你覺得我還有幸福可言嗎?”她恨然出聲,尖長的指甲深陷肉中,她卻不為所痛,隻因心中被慢慢的恨意浸透。
蒼白的容顏上浮現出無奈與痛苦,“風不會願意見到你這麼折磨自己的。”
“他?”完顏笑冷笑一聲,“他還會在乎我,在乎我他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她情緒有些失控,猛然轉身怒瞪著她,“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那場該死的婚禮,風他又怎麼會死!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再也隱瞞不住對匡離離深深的恨意,完顏笑一個巴掌拍在她的臉頰上,而她連躲都沒躲,硬生生的承受住了這一掌的重力,而這讓她的臉頰瞬間腫脹起來。
“姐,”匡離離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諾諾著伸手想要拽住完顏笑的右手,卻被她用力的甩開。
“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失去摯愛的傷痛,讓她尖銳的想要傷害別人,以此來撫平心裏的憤恨。
知道自己說再多也無意,匡離離默默的起身,清眸恢複了平靜,“好,既然一切都因我而起,那我會解決掉的!”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身後本該猙獰發潑的女人,轉瞬間恢複了儒雅,她慢條斯理的斂了斂衣袖,姿勢優雅的坐到沙發上,抱過那隻純白色的波斯貓,輕輕撫摸著,“對了,今天雇主抬高價錢,希望盡快瓦解掉範氏企業,必要時刻,可以先除掉礙事者,”頓了頓,她挑著細細的柳眉,“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個礙事者指的是誰吧?”
匡離離臉色微變,卻寂不做聲,半響,才咬著唇回答,“告訴雇主,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就決然的轉身。
“很好,”她在她的身後拍手,“你如果早這麼絕情,該有多好。優柔寡斷從來都是你的致命傷,你可要記好了!”冷冷的提出忠告,完顏笑重新躺回到沙發上,閉上了雙眸,“那個雇主,可是指明了要你殺範懿揚的。”
身體,微微一顫,她穩了穩神智,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步履堅定,握緊的拳頭上青筋亂浮,她卻壓製著,離去。
屋外,夜色濃重,漆黑的夜空中沒有了閃爍的群星,沒有了如鉤似盤的月亮。
隻有風,在呼呼地吹著,吹得她發絲淩亂,吹的她心緒不寧。
眼看著,整垮明誠企業的計劃將要完成,她的深仇大恨將要得報,卻遺忘了,最開始接手的任務是毀滅掉範氏企業。
現在,範氏企業和明誠企業的結合,誠然給她提供了不容錯失的良機。然而,她是否有那個狠心,像一開始答應接這件案子時,那般意誌堅定?
毀掉範氏企業,就等同於毀掉範懿揚的心血。而,如果範懿揚阻擋在她前麵,她是否有那個狠心鏟除掉他?
沒有人可以回答她,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能。
為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邁開腳步,她重新踏進涼意漸深的夜色中,慢慢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