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媽把我養大不容易,而且她年紀大了,就算她做了什麼,你就當看在我麵上,讓一讓她,好不好?
男人略帶煩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也是寧曼恢複意識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她不動聲色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大約二十平米左右的臥室,布置的很溫馨,牆上貼著淺紫灰色的牆紙,床上鋪著純色的床單,大床一側還擺放著一張嬰兒床,床上掛著一個五爪的嬰兒掛鈴,此時,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而她的旁邊,坐著一個男人,三十雖左右的樣子,長相挺帥氣,濃眉大眼肩寬腰細,隻是看她的眼神裏,頗有些不耐。
老婆?
這人是這具身體的老公?
寧曼不動聲色的從對方手裏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走進洗手間,關上門後,開始接收原主的記憶,很快,一大段記憶便傳進了她的腦海裏。
原主叫張寧曼,是家中獨女,父親是某機關的處長,母親是高校教師,兩人如今都退休了,家裏條件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算得上小康,張寧曼讀大學的時候,和同班同學嚴棟談起了戀愛,畢業後,兩人便把結婚這件事提上了議程。
張家父母其實看不上嚴棟,一來覺得嚴棟有些輕浮,二來,嚴棟家的情況,他們也不喜歡,嚴棟出生是一個十八線的小城市,這原也沒什麼,很多小地方出來的男人發展都不錯,但問題在於,嚴棟是家裏的老三,他的上麵,還有兩個姐姐!
計劃生育的年代,居然超生了兩個孩子,可想家裏有多重男輕女,而當進一步得知嚴家兩個姐姐都是初中沒讀完就嫁人後,張家父母著實對嚴棟喜歡不起來。
更何況,嚴棟是寡母帶大,和母親感情頗好,而他的母親,沒有退休金不說,連基本的醫保都沒有。
單親家庭,重男輕女,種種潛藏的風險,張家父母都給女兒分析了,可是,沒用。
而且,嚴棟還找到寧曼,說自己家窮,母親一人把自己養大不容易,彩禮方麵可能要委屈寧曼,寧曼這個傻丫頭,居然立刻就點頭同意了,還口口聲聲說愛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他們兩結婚,不用嚴棟給一分錢彩禮。
這可把張家父母氣壞了,說實話,他們愛女兒,也沒想過要什麼多高的彩禮,可是,自己不要是一回事,對方不給,那是另一回事。
反正寧曼就跟著了魔一般,認準了嚴棟不放,而最後的結果,是張家父母沒能扭過女兒,兩人還是結婚了。
這時候,總算有了一件讓張家父母欣慰的事,就是女婿選擇了留在本城工作。
嚴家連彩禮都給不起,更別說買婚房了,寧曼倒是不介意租房住,可張家父母心疼女兒,哪裏舍得,便把之前買下的一套三居給了小兩口居住,還給小兩口配了一輛車,嚴棟也不客氣,對老丈人丈母娘說了謝後,就老實不客氣的搬進了新房子裏,而車也毫不猶豫的用了。
總之,嚴家一分錢沒花,不但把張寧曼娶過了門,還得了一套房子加一輛車,可賺大發了。
寧曼不知道,她這些寬容體貼,放在嚴棟的母親劉梅花眼裏,就是她不值錢的證明,而人通常有一種劣根性,沒付出的東西,總不會太過珍惜,
沒花錢的東西如此,沒花錢的媳婦,也是如此。
總之,嚴母在老家把牛皮吹上了天,說自己兒子怎麼怎麼優秀,女方倒貼都要嫁,總之各種奚落的話說了一堆,說到最後,非但自己看不上這媳婦,甚至連兩個大姑子,都對著弟媳婦挺看不上眼的,背地裏沒少非議對方。
張寧曼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心思單純,是真把嚴家人當自己家人一樣看待,逢年過節都會買東西寄回去,一開始呢,雙方也還維持著表麵的和睦,直到她懷孕後,情況就變了。
一聽媳婦懷了孕,嚴母喜笑顏開,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收拾行李來了城裏,美其名曰照顧兒媳,兩人婚前說好了就小兩口住,和誰家老人都不在一起,因此,寧曼對她的不請自來詫異極了,然而在嚴棟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下,還是委委屈屈的答應了。
她本來想著,劉梅花過來也好,她孕期反應有點強烈,這段時間都是自己老媽一趟一趟的跑來照顧自己,如今婆婆來了也好,自己媽媽也可以輕鬆些。
然而,有距離才會產生美,這住近了,矛盾也就出來了。
劉梅花□□又偏執,控製欲強的驚人,小兩口的吃穿住行樣樣都要管,還沒有一點分寸感,進臥室從不敲門,對寧曼的東西是想翻就翻,這些小問題算不上犯罪,可讓人心裏膈應,但在嚴棟的做小伏低下,寧曼也就忍了,可到她生完孩子,真正的矛盾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