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騎(1 / 3)

建文元年夏四月,湘王柏**死。齊王榑、代王桂有罪,廢為庶人。遣燕王世子高熾及其弟高煦、高燧還北平。六月,岷王楩有罪,廢為庶人,徙漳州。己酉,燕山護衛百主戶倪諒上變,燕旗校於諒等伏誅。詔讓燕王棣,逮王府官僚。北平都指揮張信叛附於燕。秋七月癸酉,燕王棣舉兵反,殺布政使張昺、都司謝貴。第一章:十騎

時維九月,山林早已經沒有了夏天的綠蔭,剩下的隻有些已日漸枯黃的黃枝,間或幾隻鳥鳴打破山間的寂靜。偶爾一兩聲蟬噪自哀生命已將逝去,遠處,傳來一連串的馬蹄聲,似乎有什麼緊急情況一般,夾雜著一些遙遙的呼號聲。

黃河浩浩河水,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河南嵩山繞過,東流入海。河畔一排數十株鬆樹,葉子依舊翠綠,隻是少了些春夏的生機,正是九月天時。山上山下的野草剛起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河邊,更添幾份蕭索。少室山下鬆林中正靜立著數十攜帶兵器的豪客,俱都靜默無聲,隻是某人的手一直纂在刀柄上,甚至已經纂出了汗。

一刀疤漢子翁聲翁氣的來了句:“奶奶個熊,昨天就接到線報說那十人必然從此路經過去刺殺燕帝,為何一直到現在還不見人?”

此時還是建文三年,朱棣正在元年七月舉兵,打的名號卻是“靖難”,緣何此刻竟然有人稱之為帝?

另一俊俏少年卻頭戴方巾,手執白扇,一身上下除了頭發盡皆素白,好一派風流景象,抬頭微笑著吟出一首詩來:““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洲”,燕人白,你又何必如此著急,觀當今天下,區區東瀛彈丸小國竟然竿屢犯我福洲,可恨允文帝竟遲遲不發兵圍剿,至福洲百姓生死於不顧,燕王欲興兵剿寇,朝廷竟然連兵餉也不批,可恨!”

原來那刀疤漢子叫燕人白,本是河間府大俠,一口潑風刀使的風雨不漏,武藝著實了得,這白衣少年卻是風流成性的“玉麵豺狼盧由之”,隻因此人麵容俊俏,常易勾搭上開春少女,更兼輕功了得心如蛇蠍。這群人乃是接到燕王線報:有十人自京師出發,星夜兼程欲刺殺燕王不讓燕王進京麵聖套取軍餉,固而在此等待那十人,必欲將那十人阻擋於此!

“朋友既然來了,又何必將馬擊斃?難道閣下以為憑你們的輕功真能突破我等這三二條性命布下的殺陣?”卻是少林度遠大師以內力遙遙發音,想來,這群人正在等著的人終於來了,隻是應該是先已知道此處有人在等,所以殺了馬準備避過好悄無聲息的趕過去刺殺燕人白口的燕帝吧。

林間依舊悄無聲息,雖然有人已經出現。那是一落拓大漢,身著青杉,衣服似乎小了些,完全遮掩不住來人身上的肌肉,頭發雖然還紮著發髻,卻披散不堪,來人甚是瀟灑,執一柄後背大刀斜指燕人白,冷冷的道:“我使刀,閣下也使刀。我自練刀以來,從未殺一人,閣下卻早已名動江湖。隻是,如今天子尚在,何人敢取而代之?燕帝?是你封的?還是他自己封的?”這話說來聲音並不大,卻充滿了寒意,似乎有人接話都立馬會被凍裂一般,“度遠大師本在少林潛心清修,又何必趟這趟混水?須知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朝廷有朝廷的製度,大師不在寺內念經頌佛,可是已決定必阻我兄妹去刺殺那燕逆?”

盧由之冷笑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再想著離開,我們一樣,你們,也一樣,方子謙,你且先試試我白衣秀才的流雲扇如何”,音尚未落,人早已經縱到方子謙身旁,折扇直打“喉頭”,原來他早已發現方子謙步履沉穩,但轉移騰落的小巧功夫必然不行,欲以自己的輕身功夫先殺一殺方子謙的銳氣。

方子謙封刀橫隔,人借力躍向燕人白,“找死也得按順序來,待我先殺了這叛臣賊子再說”,一語未畢,一式“力劈華山”已狠狠劈向燕人白,這一刀,挾勢而下,似要將對手從中破開一般。好個燕人白,果然刀法了得,刀光展開隻見一團白光圍著身子上下翻飛,竟然將方子謙那含怒一刀盡數隔開,隻是,人卻後退數步,“好功夫,姓方的,如今你我各為其主,你也接我一招試試”,說著話的功夫又蹂身而上,卻是一招“回風舞柳”,這招本來盡顯婀娜多姿,在他那樣一大漢身上竟看不出一點女子樣,反而充滿了飄逸。隻可惜,這一招雖精妙卻依舊被方子謙虛避了開去,雖然身法不大好看,乃是一招高手都不屑用的“就地十八滾”。

隻是一滾去並非完全為了避開燕人白的殺招,因為在方子謙身後卻有一鬢麵老者悄然印上了掌,“你倒是避的妙啊,怎麼剛才的英雄氣概哪去了?馬上就學狗爬了?”鬢麵老者冷言嘲諷。

“嘿嘿,崆峒“誅心印”?既然各位不講武林規矩,那就一起上吧!老子是學狗爬了,總比你們這一群豺狼要強!”方子謙此刻竟不再急著動手,反而立在一旁開始了舌戰。

少林度遠大師雙手合十,打個輯首道:“阿彌陀佛,方先生,你不用拖延時間,因為,完全沒必要,你根本就不可能拖得住我們多長時間,方先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