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一片荒蕪之地。
就在剛剛,這裏或許還是綠草如茵,生機勃勃。但此刻,目之所及,盡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廣袤的平原,像是被一塊巨大的血色幕布所覆蓋,那濃稠的血色,仿佛要從地麵上溢出來,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一片猩紅。
仔細看去,才能在血泊之中,隱約辨認出一些頑強掙紮的草根。它們曾經深深紮根於這片土地,如今卻被無情地連根拔起,隻剩下殘破的根須。
看得出來這裏還是一片生機盎然的草地,如今卻被無情地犁去了一層,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斷裂的兵器,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與暗紅的血跡交織在一起。士兵們身穿的甲胄,曾經是他們保命的屏障,此刻卻被撕扯得支離破碎,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一位身受重傷的士兵,趴在血泊之中。他的一條腿已經不知所蹤,另一條腿也扭曲變形,身上的甲胄早已破爛不堪,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僅剩的一隻手,緊緊地扒著泥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空洞而絕望,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執著。他望著大黎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他的身體,已經殘破到無法支撐他站立,更別說長途跋涉。
但他還是在動。他用僅剩的那隻手,一點一點地摳著地麵,拖著自己殘缺的身體,緩緩地向前移動。每一寸的移動,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他的臉上,沾滿了血汙和泥土,但他那雙眼睛,卻始終望著大黎的方向。
他爬得很慢,很吃力。他的身體,在血泊中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啪!”一聲脆響,打破了這片死寂。
一隻穿著黑色長靴的腳,狠狠地踩在了那隻僅剩的手上。那隻手,原本還在頑強地摳著地麵,此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踩得骨頭斷裂,血肉模糊。
士兵吃痛,卻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甚至不需要抬頭,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些獸人,就站在他的身邊,像一群嗜血的野獸,圍觀著自己的獵物。
他能聞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的濃烈腥臭味,能感受到它們嘴裏呼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他一陣陣作嘔。
他能感覺到它們眼中泛著那些詭異的紅光,那是嗜血的欲望,是毀滅的象征。
似乎是那些紅光,使得那些獸人成為他們的噩夢,它們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仿佛在欣賞著士兵的痛苦。它們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那是對生命的漠視,對殺戮的渴望。
士兵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但他沒有恐懼,也沒有絕望。
因為有人已經活下去了,將這些帶著紅光眼睛獸人來襲的消息帶回大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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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靈月影宗,巍峨聳立的大殿內,金碧輝煌,莊嚴肅穆。
正中心的主位上,一座金座背對著門口,那金座通體由不知名的金色材質打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叮鈴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大殿內的寂靜。
李狗蛋正坐在金座上,他一身白衣白袍,仙風道骨,隻是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猥瑣。
他懶洋洋地拿起桌上的一塊傳音玉牌,那玉牌通體晶瑩剔透,上麵流轉著淡淡的靈光。
“你好~”李狗蛋懶洋洋地開口,聲音通過玉牌傳了出去。
“風靈月影宗辦事處總機為您服務,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玉牌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被李狗蛋這獨特的開場白給噎住了。
“李仙長,好久不見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玉牌中傳來,此人正是許黎詩。
李狗蛋一聽這聲音,頓時一樂,他那慵懶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哎呦,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尊貴的許黎詩許女帝嗎?”
李狗蛋的聲音變得格外熱情,仿佛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這麼久不見,怎麼舍得給我傳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