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占住杜大石經脈的時候，無亡瞟了一眼比武場上。
與無亡眼睛對視的那一刻，胖子的嘴角重又升到了一種不可琢磨的高度。
第五章謀殺？
藍靈子的死讓杜大石羅青山和崩山腳一夜成名。“別看羅青山年紀輕輕其貌不揚，隻一招便結果了大名頂頂的藍靈子”。“藍靈子可不是泛泛之輩，曾在少林偷典籍，少林發現後八大金剛的其中四個聯手，都沒能擒住他”。“徒弟就這樣厲害，師父就更別說了”。
江湖就是這樣，隻要你有功夫，便可受萬人景仰。
沒本領，也可以，抓住機遇。
薑文賓可不是什麼笨人。他殷勤的跟在救命恩人屁股後麵十幾天，才換來了杜大石“二弟子”的稱號。
收了薑文賓後杜大石便一發不可收拾，先後收了七個徒弟。可能是那種呼風喚雨的感覺讓他上癮，便又決定開宗立派。
燕秋門，這個名號也是在一夜之間響徹武林的。杜大石說自己是燕門秋的弟子，所以便用了師父的名號。
長安街，燕秋門的府邸也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拔地而起的。可容納一百多人的大廳堂，容納兩千多人的武場，被十幾匹大馬車才裝滿的兵器庫，幾百間的客堂寢室……。而且燕門府在幾天內就填滿了人。
杜大石似乎很有錢。
這讓大徒弟羅青山很是吃驚，平常連銀子很少有的師父，現在卻大把大把的往外扔銀票。怎麼從來都沒聽他說過，他這麼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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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哪怕你傷得再重，隻要還有一口氣，無亡就可以把你從死神那裏拽回來。但是無亡來的時候，杜大石已經斷氣好大一會兒了。除非天神下凡，才能讓他起死回生。
無亡可不是什麼天神。
無亡將杜大石的手放下來，湊上去看了看那雙仍然睜大，卻呆滯的雙眼。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師父是中毒所亡。劍，並沒有刺中要害。”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亂成一團。杜大石生性正直，仁慈，這是江湖人所共知的，更何況他出道才不過兩年，這兩年甚至都沒有出過幾次手。更沒有跟什麼人結過冤仇。是什麼人要殺他呢？
羅青山想到了師父的錢。師父以前是江洋大盜，聚集很多財富後退隱，之後又重出江湖，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早就該聞名江湖了……，想到這兒，羅青山在心裏很恨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自己已經跟在師父身邊五六年了，對他老人家還不了解麼，雖然有時候行動有點神秘，但自己完全可以肯定：他絕對是個好人。
“那，師父還有救嗎？”羅青山抹了把眼淚問無亡。
眾人似乎都聽見了大師兄的問話，場上的喧鬧的空氣平靜了下來。
無亡搖搖頭：“你師父所中的毒，肯定不是一般的毒藥。中毒後，從他的身體上根本就看不出中毒的跡象。依我看，他已經中毒十多天了。這種毒藥是攻心的，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激發人內心的罪惡感，這種感覺時刻都在煎熬著他的靈魂，直至死亡……”
“師父死於罪惡感？這不可能！”不知誰說了一句。說話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句話。這話雖然簡單，但也是很高明的：一方麵說，師父怎麼會有罪惡感？一方麵說，罪惡感怎麼把師父殺死？
無亡的眉頭皺了一下，很明顯，他不喜歡有人打斷他的話。但也隻是那一下，畢竟一百多歲的人了，這點基本上的控製力還是有的。“就是罪惡感殺殺死了大石。”大石？他好像在稱呼一個小朋友。
“難道師父是壞人？”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是這麼想。
“所謂的‘壞人’是不可能死於罪惡感的”，無亡好像聽見了人們心裏說的話。“壞蛋根本就沒有罪惡感。有罪惡感說明他的本質並不壞。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以前肯定犯過什麼錯事——使他苦不欲生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