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太監喋喋不休的解說下,本來還尚算精神的少女們都漸漸露出了疲態,隻是奈於剛進皇城,不像在家中被視作掌上明珠,也隻能暗自把氣撒在了同行的貼身婢女身上。沿路溫婉卿更不是沒瞧見有些小婢女偷偷抹眼淚,而身旁的香鈴更是在這樣的氛圍下表現的戰戰兢兢,溫婉卿沒有任何含義的一個眼神都能把她嚇的止不住顫抖。
沒好氣的笑了笑,溫婉卿伸手拍了拍香鈴的小腦袋說道:“別怕,姐姐我不打小孩的!”
“沒……沒事!小姐要是覺得心裏不舒暢,香鈴願意給您出出氣!”
“難道說,我……從前打過你?”溫婉卿突然有點好奇的問道。
“沒,小姐隻是不……不小心而已!”明明是受害者,明明就怕的連嗓音都止不住的顫抖,可還是固執的要替傷害自己的人尋找借口,固執的想要向上位者表達自己的忠臣與乖巧,看著香鈴那如受驚的小鹿般模樣,溫婉卿就莫名的覺得這些人是那樣的可憐。
“對不起啊!”即便自己從未對香鈴動過手,但溫婉卿卻覺得自己必須道歉。也許是為了另一個自己道歉,又也許,她是為日後香鈴伴隨著自己過的清貧生活而道歉,隻是現在,溫婉卿自己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而此刻她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她溫婉卿即便借溫家千金的身份當上了貴人,但實質上她與那些以奴才自稱的人都是平等。
“誒?”顯然,香鈴是沒想過自己伺候了這麼些年的小姐會對自己這麼說話,於是隻能愣愣的發出一個單音。
“沒什麼!我們走吧,咱們落下很遠了!”
“啊,小姐,等等香鈴!”
直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已經是傍晚時分,溫婉卿真心佩服那位太監的嘴,簡直比教堂裏的神父還能說,幸好對方也是個普通人,到了接近晚飯的時間,便命手下的人將她們這些剛入宮的小貴人護送到居住的地方去。
站在前廳,看著跪在地上恭候她的四名太監、宮女,溫婉卿就覺得不舒服,想讓他們都站起來吧,可無奈身旁還跟著另一個太監,她總不能一點主人的姿態都沒有,於是隻能靜待對方發話。
“都站起來吧!”
“是!”四人應聲站起,這時候溫婉卿才看清四人的容貌,站在右邊的兩名宮女雖說不上很漂亮,但也算是眉清目秀,年齡約莫與香鈴相仿,而另外的兩名太監,歲數看起來倒比自己稍為年長,隻是雖為男子卻不是完整的男兒身,讓兩人少了男子該有的那份自信,在溫婉卿的目光掃視下更是自愧的垂下了頭。
“從今起,婉貴人便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四人記得好生伺候!”
“是!”
那位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後,轉身對溫婉卿恭敬的說道:“晚膳已經備好,稍後奴才命人給婉貴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