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赫必須在完全失去力氣之前離開這裏,要不定會被人害了性命,而這裏除了他,就隻有王順之和他的手下,這麼說來,竟是王順之要殺他滅口?
王順之的狠辣他是知道的,再不敢停留,使出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從黑夜裏奔去。
隻是才走出驛站門口,幾個身穿黑色飛魚服的小旗便擋住了去路,背後響起一個陰險得意的聲音:“左使大人,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呀?”
回頭看去,正是王順之!隻見他小眼微微眯起,皮笑肉不笑地很是得意。
心知今晚恐怕很難逃脫了,沈赫冷冷問道:“王右使這是要幹嘛?”
:“沈大人,您放過了朝廷的要犯,弄丟了皇上賜下的繡春刀,您說這失職與對聖上蔑視之罪,該不該罰呢?”王順之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沈赫:“皇上那本使自會向都督稟明事實,聖上降罪與否,自有聖上定奪,而那鄭玉麟,並非吾之過失,鄭玉麟有江湖草莽相護,都督也受了重傷,本使失不失職,到時聖上自會明鑒!”
是的,陸太保都因此丟了一隻手臂,抓不到鄭玉麟又有什麼失不職失職的呢?
見沈赫有理有據的辯駁,王順之並無什麼表情,上前一步,在沈赫耳邊低聲說道:“沈大人說得不錯,隻是您怕給忘了,事實如何是讓活著的人說的,到時我把你屍身帶回,就說您是追捕鄭家幼子時為江湖草莽所殺,您說都督會不會信呢?”
看著王順之一臉的陰險,明白了王順之在這東拉西扯,隻不過是等自己完全失去力氣好束手就擒,沈赫心中冷哼一聲,一看看穿他的陰謀。
有一句話他說得不錯,這裏隻有他和他的手下,如果自己變成一具屍體,那麼他如何給自己編造罪名自己也沒有法辯解了!
見王順之就站在身旁,沈赫不再遲疑,抬手便是一掌拍出,王順之已早有防範,運足內力用掌就接了上去。
此時沈赫隻剩下不過四五成功力,兩相交手,自己竟被王順之一掌震開,頓時隻覺得右手手臂像是要斷開似的,一隻手立即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沈赫麵色一變,並不敢戀戰,隨手搶過一個攔住去路的小旗手中的刀,虛晃幾招殺招便奪路而逃!
此時王順之已收起他那虛假的笑臉,沉聲喝道:“給我追!誰若是能把他殺了,本使賞他千戶!”
小旗們聞之一振,幾道黑影瞬間爭先恐後地追了出去!
黑暗中沈赫慌不擇路逃進一片樹林,因為一直使用內力,沈赫體內的溫香軟玉散已經完全發作,全身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氣,一個踉蹌便跌倒在樹叢中。
趁著夜色,眼見來時的路草木晃動,知是追兵就要來到,沈赫不禁心中閃過一絲絕望:看來,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轉而又在心中罵道:這該死的王順之居然趁自己不備暗下殺手,也不知道是隸屬於朝堂上的哪一股勢力,居然能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隱藏得這麼深!
眼看自己就要被抓住,他甚至都可以看見夜色中飛身而來揚起的黑色飛魚服衣擺!
突然,隻覺得背後一暖,竟是被人從後背攬住!黑暗的樹叢中看不清來人的臉,隻感覺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抱起自己就跑。
那人雖是救了自己,卻並無半點憐惜,沈赫隻覺得風聲在自己耳邊嘯嘯而過,叢林中到處伸展出來的樹枝草葉劃得沈赫的臉直生疼。
也不知走了多久,隻覺得自己被人往地上一扔,撞得他眼前是金星直冒。
待他緩過神來,那人已從袖中取出一個火折子生出一堆火來,那人正背對著自己,蹲坐著的身體透過火光微微散發出柔和的亮光,一身白色的衣袍,不算黑亮的發上隻一支玉簪別住…
是…晏雪行?
瞬間隻覺得如墜冰窖,沈赫當即愣在當場,不禁暗暗叫苦:這是剛爬出深淵,又墜入陷阱啊!
晏雪行轉身看見沈赫苦著一張臉,卻欲言又止的樣子,知是沈赫並不想見到自己,便沒好氣的問:“怎麼,見到我你很不願意?”
可不是嘛!雖然自己對晏雪行心有想法,但那絕對隻是因為這人長得太好看了!自己被美色所惑而已!
沈赫又不是沒見過癡兒怎樣被情所困,自己絕對不要變成那患得患失,要死要活的樣子!更何況,這家夥之前擄著自己到處跑,也不知道要幹嘛,試問誰會喜歡被人捏在手裏的感覺?
當然,沈赫不能這樣說出口,隻歎了口氣,麵有疲色,假意笑道:“前輩說哪裏的笑話,您救了在下的性命,在下感激還來不及呢!”
說完拱手作了個禮,裝出一副很是感激的樣子。
晏雪行火從心起:“趁我不注意就自己跑了,我有說讓你走了嗎?”
說完就要抬手給他一掌,沈赫卻隻覺得眼皮子特別沉,是溫香軟玉散發作了,身上半點力氣也沒有,閉眼就昏昏地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