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小孩目中的凶光如果是利刃,估計沈赫早被千刀萬剮了!
晏雪行看了一眼沈赫,他對他自然是沒存有什麼好感的,也不知是不是沈赫錯覺,那眼神冷淡至極,還閃過一絲失望…
:“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
河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深。
你年紀尚小,切莫讓仇恨蒙蔽,走一條斷崖絕路,你段叔和你父親自然也不會希望看到你終日被仇恨所困的…”晏雪行把手放在鄭玉麟瘦弱的肩上。
嘴上雖說這樣勸慰,但心裏知道,仇恨並不是三言兩語說解就能化解的。晏雪行又是歎了口氣。
鄭玉麟惱恨的瞪了一眼沈赫,牙齒似就要被咬碎,心口因氣憤而高低起伏。
沈赫卻不以為然,冷笑道:“你若是能將我殺了我還高看你一眼,你父親貪贓枉法是事實,如何處置也是由三法司定奪,至於段歸知的死,還不都是因為你麼?若你乖乖就擒,我們錦衣衛又何用折損這麼多人?”
鄭玉麟臉瞬間漲得通紅,因一時氣憤,腦中一時空白沒能想出辯駁的話來,隻能斷斷續續的辯道:“父親大人沒有,他…他不是貪官!”
:是不是你心裏不清楚嗎?就你身上的衣裳能抵平常百姓一年的口糧了!”
沈赫回得又快又狠,猶如一把利刃,直將鄭玉麟剮成一片一片…
:“我…我…啊…!”
鄭玉麟看著就要崩潰,想到從前的歲月安好,到今日翻天覆地的轉變,他所有一切能稱之美好的東西都毀了,如今,造成這樣局麵的人說是自己咎由自取?
鄭玉麟低吼一聲,赤紅著眼,就要過來與沈赫撕打。
晏雪行一把摁住鄭玉麟的肩,努力地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聽我說…冷靜一點,別上了他的當,他就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呢!”
也不知是過於激動還是不能接受現實,鄭玉麟頭一歪,竟暈死過去了。
晏雪行隻得把鄭玉麟抱上馬車,讓他躺著平息一會兒。
晏雪行看著眼前這個對剛才的事毫不在意,甚至悠然自得的人沉默不語,像是在想什麼,猶豫不定的樣子。
沈赫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毛,惴惴問道:“你要幹嘛…?”
此時,晏雪行已經欺身貼近沈赫,伸手便掐住了沈赫的脖頸,絕美的唇齒間吐出一句讓沈赫膽顫的話來:“我在想…要不要殺了你!”
沈赫脊背一僵,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他知道,看晏雪行的眼神,那可不是在玩笑的!
然而過了許久,晏雪行的手也沒有按下力度,目光在沈赫的臉上來回閃過,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把手從沈赫的脖頸處移開……
這就放過我了?沈赫心中暗暗慶幸。
……
晏雪行盡量不走大路,以免引起注意,卻見行囊糧盡,看來隻能進城去安置些幹糧了,要知道這樣的行程還要走十幾日呢!
一日的馬車顛簸,日落之時幾人便已來到定州的同北縣丞,隨著晏雪行的馬車從街道中間駛過,街道兩邊見到好幾個饑腸轆轆的流民,一雙雙渴望又迷茫的眼睛盯著那趕馬車的人,甚至個別膽大的不怕被馬車撞到也要上前乞討。
他看著這些乞憐的眼神不禁心生憐憫,可行囊空空也沒有什麼可施舍的,隻能咬牙趕著馬車向前。
幾人在城中的一間客棧落了腳,酒飽飯足後便要住店。